“十五人。”
萧寒衣扫了一眼:“再有七人便够你升到百长了。”
“我还以为最少有二十人,竟然才十五人。”
“已经不少,许多人初次上阵连辽兵影子都未见到便死了,你已经是运气极好。”
“神威将军初阵时年仅十五,因斩杀匈人首级很多被封为中郎,又该怎么说?”
“万千人中也未必出一个神威将军。”萧寒衣闷声笑了,“你与我家小公子倒很是相像,他也很仰慕神威将军的,只是兵书读得差些,又很有些意气,大约是带不了兵的了。”
卫昀有些心虚,想到现在天还未亮,自己脸上沾了许多沙尘与血污,萧寒衣应当认不出来,又有了底气:“人无意气哪能成大事,将军难道不想做第二个神威将军”
“不想。陇右乃神威将军故里,多半人都很仰慕将军的,我不同,我祖上洛城,世代羽林郎,多是想做第二个霍将军的。”
说到兴起萧寒衣还唱了段古调,边上几个洛城出身的兵士也跟着和唱,卫昀在洛城时日不长,听不出他唱的什么,只觉得极慷慨激昂,大有霍将军初阵时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山野火烧(2)之气概。
“今日能听萧长史一歌,三生有幸。”平决明抱着药箱跟在一群医师后面过来,三下五除二去了卫昀身上甲胄,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不必那么仔细,伤在哪我自己还是知道的。”
“肩伤、腿伤最易反复,你现在不放在心上,等到大军凯旋时旁人都高头大马,唯独你躺在门板上教人看笑话。”
卫昀只得躺好了让他查看伤口,折腾了半天小先生终于满意起身:“看不出你武功真好,都是些轻伤,喝上几服药便好了。”
“又喝药?”
“我倒忘了你一贯不听话的,别人三服药就好的起码给你抓九服才够。”
程潜又不知从哪窜出来,平决明的药刚开好便捧着单子去给他熬药了,未几便有药香传来,卫昀倒在地上简直苦不堪言。
萧寒衣还催促道:“快些喝药,往后还有的仗要打,不趁机养精蓄锐,明日战马上挂得便是你的头颅了。”
“北辽大军已经折损十万余众,竟然还有余力再来进攻么?鬼弓的攻势仿佛都弱了很多。”
“鬼弓已经走了,万俟安德还在,辽军溃不了,往后的仗才是真正难打。”
注:(1)【荣华梦,塞上吹羌笛】摘自河图《寒衣调》。
(2)【居延城外猎天骄,白草连山野火烧】摘自王维《出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