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闹,女子怎么能够抛头露面给人看病呢?”一个中年男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围观群众里有人认出了说话的人,他叫施立诚,乃是保定府最大医馆施记的东家。
自从丁记医院开张后,这施记医馆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原本他们从不缺伤患上门,甚至还经常对患者挑肥拣瘦,有钱有势的人才给看病。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丁记医院招收女医师这件事,地方乡绅们还没冒头,这施记医馆先坐不住了。
“女医学院?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我看这丁记要败了!”
施立诚一脸嫌弃的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了城墙边的告示处,踱步回到了自己的医馆里。
没成想,他刚进门,便又听到了丁记招收女医师的事情。
一个在施记医馆看病的患者正歪着脖子跟其他病人讨论着:“这丁记的女医师学院了不得啊,我听说那告示上写着,女子学成之后,还会授予医学博士之位!”
另一个患者连连点头道:“是啊,我也听说了,听说女医师都是让苏州来的一个神医亲自教导,除了不收学费,甚至还每一个月发一两银子做餐补,你说有这种好事,我都恨自己不是女儿身!”
又一人接话道:“这些都不是事儿!最关键的还是只要得到那位苏州神医的认可,顺利毕业,丁记妇幼医院就收了,最高月薪二十两!二十两啊!一个月!”
施记医馆的大堂内顿时响起一阵惊讶唏嘘声,每月二十两,一年岂不是二百四十两?这个账实在太好算了,这个收入,干上三五年积累的银钱,是许多大家族好几代人都赚不到的。
现在,机会来了,如果家里有适龄的女娃,又想去女医学院,月入二十两的生活就摆在眼前!
这时候,又有一个患者压着嗓子说了一句:“其实还有一条呢!”
其余几个交谈的人纷纷好奇的问道,“什么?哪一条啊?”
“女医学院,乃是以孝行医!凡是录取为丁记女医师的人,其亲属中的一切女眷在丁记医院看病,二两银子以内的诊治费药费全免!”这人说出了又一条好处。
在场众人的眼都直了,他们各自都在心中打着小算盘,暗道,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要是谁家的女儿媳妇的能顺利进入丁记医院当女医师,那岂不是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有钱不说,家里人看病都减免费用。
这条给家中女眷减免费用的规章,自然也是来自于丁原的主意。他很清楚,在这个时代,女子出门行医最大的阻力往往来自于婆家。有了这条女眷减免的政策,可以最大限度的缓解来自婆家的压力。
听到患者们的交流,施立诚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一应俱全。
他忍不住低声叹道,原本他还觉得丁记搞个医院没什么了不得的,最多靠些歪门邪道抢走一些生意,可当他看到丁记招收女医师的消息,施立诚这才意识到,施记医馆和丁记医院之间的差距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