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莫名戳中了丁有道的泪点。
丁有道的媳妇和儿子现在都在丁记干活,上个月足足拿回来二两三钱银子的月钱。这一家落魄已久,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想到妻儿在丁原的帮助下终于过上了好日子,一家人可算有奔头了,丁有道心中感激,眼泪也就肆意流了下来。
静静等着丁有道哭完,丁原继续微笑着问道:“有道叔,这次来找我何事?”
丁有道拿袖口抹掉了眼泪,抽着鼻涕说道:“原儿,有道叔是来给你道谢来了。你收留了有贵和我婆娘在铺子里干活,让我们家有了生计,有道叔真是太感激你了。”
“都是自家亲戚,哪有什么谢不谢的。”丁原回道,“我听说有贵在矿上干的还不错,如果能继续保持这个劲头,开春的时候,我给他提拔一下,让有贵当个小队长。”
丁有道连连点头,笑着说道:“我家那傻小子肯出力,在矿上干活正合适。回家我就跟他说,让他在矿上好好干活!”
丁原点点头,直白的问道:“有道叔,你这来找我,不会只是这些事吧?”
毕竟刚从京城回来,丁原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如果只是寒暄叙旧,他就要送客让丁有道改日再来了。
丁有道猛地拍了一下脑门,“你看我这脑子,竟然把正事儿忘了个干净。我特意来找你,是有个大事要告诉你。你之前在城门遭遇刁难,我知道是谁在幕后搞鬼了。”
“谁?”丁原问。
“保定城里的煤炭客商陈元亮是幕后主谋,丁二宝是他的帮凶。”
“陈元亮?”丁原顿了顿,脑海中没有这人的信息,只能询问道,“这人什么来路?”
刘元上前一步说道:“陈家在保定算是真正的高门大户,不但财力雄厚,而且还有地位。万里年间,曾出过一个二乙进士,天启朝的时候,他们家还出过一个京官,好像是礼部郎中。不过后来清算阉党,被株连了,当不了官,却开始做生意了,这几年生意做得很大,好像现在保定府所有的煤矿都被他买下来了。”
听完这个介绍,丁原明白了,这个陈元亮是想垄断煤炭涨价赚钱,结果被他的蜂窝煤给搅黄了,难怪使出这种阴招来。
丁原来回踱着步子,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见李志着急忙慌的推门进屋了。
李志神色焦虑的走到了丁原跟前:“东家你可回来了!咱们丁记铺子的门让人给堵了,而且那些人还把咱店里一个伙计给打伤了。”
丁原赶紧问道:“伤的严重么?我家人可都安好?”
李志抱拳:“小人不辱使命,东家家中人都安然无恙。那伙计被打得皮青脸肿的,不过都是外伤,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
“围堵咱们铺子的,是谁的人?”丁原咬着牙说道,脸上浮现一抹狠色。
“丁二宝的人!”
一听是这个混球,丁有道主动请缨道:“原儿,我去跟他说说,毕竟都是亲族,这样撕破脸平白让外人笑话!”
“有道叔,这回就不劳烦你了。”丁原木着脸说道,“既然他已经送上门了,我也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