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军队扰民有术,御敌无方,而且欺软怕硬,最是令人痛恨。
好在陆胜根本不吃亲兵这一套,亲兵见陆胜如此强硬,而且运粮兵人多势众,他这一边却又犯了众怒,便不再言语。
但陆胜知道,这些亲兵必然记恨在心,他们打仗不行,但打小报告的能力却极为出众,一旦到了襄阳城或回到鄂州,还不知这些人会如何在背地里陷害自己。
这就是大宋的悲哀,内斗如虎,外战如鼠,岂有不亡国的道理。
陆胜心中盘算着,第一不能让自己身处险境,第二是如何让自己在大宋灭亡之前掌握一定的军队,这也是他参军的直接目的。
想想多年之后的崖山海战,十万南宋军民投海殉国,何其惨烈。
陆胜眺望汉江西北岸,蒙古骑兵早已消失了踪迹,但更多的蒙古大军将再次回到这里,然后攻克襄樊,挥师南下,直取临安。
到那个时候大宋江山该会是怎样的情景,那个时候的自己又会在哪里漂泊呢?
夏弘的亲兵早已吓的魂不附体,颤抖着说道:“陆大人,你该不会……”
陆胜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笑道:“我陆胜敢斩奸除恶,能驱除鞑虏,却不会残害同胞,你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又没做伤天害理之事,更没有触犯军规条例,我会如何?”
那亲兵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的运粮兵们则面露崇拜之情,他们连字认不得,经常听陆胜说些慷慨激昂之语,便以为有通天的本事。
经此之后,夏弘的亲兵们总算是安分了。
陆胜与众钱粮官商议妥当后,又令运粮兵们操起舟楫,沿汉江向北疾行,进入临近襄樊地区的汉江水段后,便能见到江岸两侧不时有宋军水师战船。
穿过三道水栅,又通过层层盘查,经一日一夜水路行进,运粮船队终于抵达了襄阳城外的汉江驳船码头。
此时,襄阳城与樊城外的汉江水面上战船林立,旌旗招展,一眼望不见尽头。
码头岸边,城墙高耸,巡防士兵来回巡视,只是在看到陆胜这队运粮船的时候,众士兵眼中的神色无不变得怪异起来。
转眼间船上的水兵、陆上的马步兵都开始议论了起来,似是在谈论这一队运粮船途中遭遇了什么。
陆胜立刻下令运粮船分批停靠码头,而码头之上则有数十名官兵前来接应,为首之人乃是一位身高六尺的大汉。
“小人参见姚都头!”陆胜屈膝行军礼,他身后的几名运粮兵也纷纷行礼。
陆胜如今只是一个运粮官,实际上就是个二十人小队长,即便运粮船队副管事这个名头也是代理,所以他见到姚山一向都很客气。
姚山一伸手拉住陆胜的胳膊,他的目光一直凝视着十几艘运粮船。
眼前的运粮船满目疮痍,插满了箭矢,显然是受到了重创。
两人在数年间打过了好些交道,陆胜几乎每次来襄阳城都是姚山在此接应,所以两人已有了一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