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还不知道呐？那我现在就去举报，真是太好了……”

听着李尔孩子般笑闹的话，聂然第一反应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见他欢脱地蹦下床，穿起装备外套，径直朝门口走去，她才信以为真。

“你疯了吗？！”

赶紧一把抓住李尔的手，聂然吃惊地问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为他们是谁？任你胡乱攀咬的小丑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不仅害了自己。还会害了我！”

听着聂然的一连串反问，李尔嗤笑了一生。

“既然你嘴里的他们这么无所不能，为什么还畏惧海盗如虎？明明就是一群只会装腔作势的废物，每天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吸着他们的血。但只要出了事，这群满脑肥肠的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跑！”

说到这，李尔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语气冰冷。

“我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坏事也做过不少。但是和他们一比，就连星际监狱里关着的那些囚犯，每一个都圣洁如天使。”

若是说三阶的锻炼法和基因原液，对李尔没有吸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他已经了解到体术修行世界的等级森严，就更能明白这份物品的价值。但是人活在世，不能只专注着眼前这些利益的得失。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强敌当前。自己既是巡查员，领着这一份薪水，就要守着这一份职责。满城数万的普通百姓正在血海里沉沦，而上层的官员却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李尔打心眼里鄙视着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去助纣为虐。

聂然听着他决绝的话，微微眯起了双眼。

“你能这么想，我当然很敬佩。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期。但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眼里的世界就会是另一模样了。如果有选择，谁会选择想现实低头呢？”

她的眼神复杂，将脸转到另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当初和你想得一样美好。觉得这个世界上的善，总是比恶多。等你经历的够多了，你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什么所谓的善恶，那不过是人们主观的定义。驱动人类活下去的，无非就是一种东西，欲望。”

“就如同‘权势滔天’是一种欲望，‘隐居山林’也是一种欲望。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但是实现前者的难度更大一些，所以在权势滔天这条路上的失败者就更多一些。不论是出于自我安慰还是抱怨，这些失败者群体渐渐把难以实现的目标叫做欲望，容易实现的叫境界……”

“哪来的那么多定义。我只知道，我今天流的血、受的伤，是为了让这个城市的人尽可能多的活下来，而不是保护几头猪的安危。”

李尔已经整装好了满身的装备，将最后一颗子弹轻轻地压进了步枪里，轻轻地拉开了房间的门。

聂然看着他年轻决绝的背影，一瞬间有些恍惚。

“他们的势力范围不仅仅是在小蜂巢星，你……要多加小心。”

本来劝说的话语，到了嘴边突然变成了提醒。聂然也有点吃惊于自己的变化。

“嘿嘿……”

门口的年轻男人咧嘴一笑，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没说一句话，大步流星地朝着东南方向行去。

…………

砰！

一个龟缩在断墙后面的海盗，脑袋在枪声响起时徒然炸开，红白色的脑浆夹杂着血液，溅满了灰色的墙壁。

“东区已全部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