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离京数月,本就人心不稳,由因为宁燮称病的缘故,群臣不免有些错乱。好在尚有陆铮与宁石等人维持大局。
然则,凤无极一党也蠢蠢欲动,不时煽动人心,试图与陆铮他们对抗。
之前抓捕的城防军统领几人,虽已入狱,却迟迟不得审判定罪。而群臣对于宁燮称病一事,也颇有微议。
“诸位臣工,陛下出巡前将监国之责交予太傅,然太傅老迈,如今抱病在床,我等自然有义务为太傅分担。”兵部侍郎曹昀道。
“曹大人说的有理啊。”有大臣附议。
“太傅的病情一日不见好转,这监国理事的政务可延误不得。我等必须选出足以与太傅相当之人,代理监国。”有大臣提议道。
“够了!太傅只是病倒了,并非神志不清,何况还有宁大人从旁协助,如何不能继续监国?”陆铮怒喝。
“将军何意?我们也只是提议分担太傅的监国担子,将军何必动怒?莫非将军真如那几位城防军统领所说,意在趁陛下出巡,独揽大权,铲除异己?”
曹昀抓住陆铮不放,矛头直指陆铮贪恋权势,意图不轨。
“曹大人此言差矣,”宁石先陆铮一步,出来说话“陆将军身负陛下信任,是陛下所倚重的禁军统领,连月来衣衫不解,为政务尽心尽力。”
“曹大人如此说法,岂非怀疑陛下的决策?”宁石道。
“下官不敢,宁大人也是几载臣工,如今也要听这小儿摆布吗?”曹昀讽刺一嘴,面上不悦。
从宣政殿出来,陆铮满脸火气,身上的衣袍带风鼓动,猎猎作响。
“陆将军消消气,不如去府上一叙?”宁石跟上陆铮的脚步,提议道。
陆铮仔细打量了这位准忠勇侯爷,今日他在大殿之上为自己的辩白之词,掷地有声,回击果狠,应是老太傅一早便嘱托过的。
看来老太傅也对这朝廷局势有所预感,是要找他商量对策的。
“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宁大人,请!”陆铮挤出一丝笑意,应道。
相较于宣政殿里的争锋相对、火光四射,忠勇侯府里倒是喜气洋洋、欢声笑语的景象。
“小姐,冬瓜虾仁盅熬好了,您快趁热尝尝。”绿疏端着翠色碗匙走了过来。
宁安倚在摇椅上,撑着额头看书。几缕青丝垂落,随意铺散在书页上,阳光从窗底洒进来的光影,落在她轻薄的衣衫上,像闪着光的碎星子。
“不想喝,先放着吧。”宁安淡淡地吐露一句。
“哎哟,我的小姐,您如今怀着身子,自然是要多补补的,就算您不想喝,小皇子可想喝呢!”绿疏上前,从宁安手中一把抽出书卷。
宁安无奈地笑笑,“这你又知道了,怎么就是位皇子而不是公主呢?”
绿疏将热气腾腾的汤羹,吹了又吹送到宁安嘴边。“那必须得是皇子啊,陛下的皇长子,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们青鸾宫。”
宁安皱皱眉,咽下了一口汤,“我倒觉得,无论皇子还是公主都好。”
绿疏想了想,随口答道“这倒也是,无论如何,陛下的第一个皇子,自然是更尊贵些。再说,陛下心中偏爱小姐,那自然也会更偏爱小姐的孩子。”
提到景珩,宁安的眉眼舒展,嘴角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