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低垂眼帘,等待大刀落下的一刻。
“刀下留人!”一个身影直接飞上了法场,利刃出鞘碰上屠刀激起一阵火花,那胖子硬是被逼退半步。
“什么人,竟敢劫法场!”甄隐怒喝!
“甄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江枫一案尚无定论,您怎么把人直接带上了断头台?”
那修长挺直的身形转身,一双眼周粉晕,似若桃花的眸子,不是司徒粤萼又是谁?
那甄隐看清来人,收敛的神态,“原来是司徒大人,此案本官已有了定论,罪徒也已招供画押,依律本官判以斩刑有何不妥?”
“再说,司徒大人虽贵为鸿胪寺少卿,但我宣和县之事也不用劳烦大人费心吧。”甄隐有理有据,言辞中的不悦和威吓溢于言表。
司徒粤萼眯了眯眼,笑道,“甄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江枫是公子亲拿的犯人,纵使是囚于宣和大牢,要杀要剐也得向公子禀报一声不是?”
甄隐自然清楚,司徒粤萼口中的“公子”是谁,晓得他这是搬出天子来压他。
“司徒大人见谅,本官这也是按律执法。”甄隐笑道,不退不让。
“如果我今天非救江枫不可呢?”司徒粤萼噙着笑,好看的桃花目里流转着不容置喙的神采。
“司徒大人若真的要阻拦本官处治罪犯,本官只能以妨碍公务为由,冒犯大人了。”
甄隐话中满是威胁,眼神扫向四周,捕快们受命拔刀,直指司徒粤萼。
“啪啪啪!”
“甄大人这儿好生热闹啊!”人未至,声先到。景珩一身玄色衣衫,从人群中走了上来。
步至司徒粤萼身侧,与他稍稍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甄隐。
“怎么,甄大人也要对朕动武吗?”景珩笑道,眼中斑驳,气势逼人。
“不敢不敢,混账东西,还不将兵刃收起来!”甄隐一边堆起笑意,对景珩示好,一边急忙挥手,让捕快们不得无礼。
“法场此等污秽之地,陛下圣体,还是不宜前来。”甄隐笑道。
“怎么,甄大人要处斩朕的证人,不事先知会朕一声也就罢了,难道还不准朕过来瞧瞧吗?”景珩反问,语气中夹杂着讽刺。
“陛下恕罪,只是这犯人污蔑本官一事,他已招供画押”甄隐拱手,不依不饶地对视上景珩的视线。
“哈哈哈,甄大人没有听清吗?”景珩嘴角弧度加深,“朕说的是,这江枫,乃是朕重要的证人,难道甄大人是要杀人灭口吗?”
“陛下,这、这……您说笑了”甄隐咽了口口水,“下官全是依法办事,怎么到陛下口中,却成了‘杀人灭口’?”
“甄隐!”景珩嘴角的笑容收起,剑眉冷竖“你身为宣和县的父母官,贪赃枉法,加征课税,欺上瞒下,致使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真当朕不知道!”
甄隐微怔了几秒钟,随即恢复镇静,“陛下,下官实属冤枉,您怎可听信江枫的一面之词,就怀疑下官的忠心?”
“江枫是一面之词,那这上百佃农的联名举证呢?”景珩从袖口甩出卷轴狠狠摔在了甄隐的脸上。
厚厚的一卷罪证拍在脸上,火辣生疼,甄隐也顾不上许多,匆匆打开扫了一眼,眼神变幻。
“你还有何话说,甄大人?”景珩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