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仔细打量着,被宣墨及司徒粤萼牢牢抓住的女子。
她着一身白衣,身形纤瘦婉约。两撇柳叶眉冷冷竖起,不点而红的唇瓣下,一口银齿,冷怨的语气张口即来。
“姑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几次三番刺杀我?”景珩勾着笑,缓缓走近她。
“哼,你这昏君,不辨是非,滥杀无辜!只怪我技不如人,不能手刃仇人,既已落在你手,还废话那么多作甚!”
她杏眼直瞪着景珩,语气依旧冲人,丝毫不服软。
景珩定了定眼眸,笑容渐渐淡去:“姑娘张口闭口唤我‘昏君’,究竟是从哪里得知我的身份,又是何以给我定下‘不辨是非、滥杀无辜’的罪名?”
“废话少说,我不会回答的,你动手吧!”那白衣女子撇过头,闭上眼不愿作答。
“那么我换个问题问你,这棺材里躺着的,究竟是姑娘的什么人?”景珩故意漫不经心地扫向那几副棺材。
果然在提到那几副棺材时,这女子的身体不自禁的颤了颤,不过她仍没有回应。
“宣墨,我看这几副棺材实在碍眼,烧了!”景珩对宣墨下命令。
宣墨诧异地看了景珩一眼,终是没吭声,打算执行。
“且慢,昏君,你若敢烧了那几副棺材,我定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那女子见宣墨松手就要向那几副棺材靠近,急得抛下一句危险之词。
她美目里翻涌着怒火,似要将景珩吞没。
“那姑娘现在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景珩嘴角上扬,眯着眼看着她。
白衣女子咬牙切齿,不发一语,景珩见了,爽快地笑了一声,摆摆手,让宣墨和司徒粤萼放了她。
“我叫白芷,是宣和县白员外的女儿。棺材里面的正是我白家人,只不过现在他们都化作了白骨。”
这倒没怎么让景珩他们意外,若非至亲之人,也不会对这几副棺材这么在意。
“我们白家虽然比不得京中大户,但在这宣和县也算是有体面的人家。然而,旧年的佃户案,硬生生让我们白府,家破人亡!”她说到这,原先的戾气转为了悲戚,眼中一片落寞无助。
“佃户案?”景珩的眼皮跳了跳,“当年佃户因不满地主的压迫造反,后来被朝廷镇压,可与你们一家有何关联?”
“我爹爹对佃户向来宽宥,当年的佃户造反,我家的佃农没有涉及一人,我爹爹甚至还极力劝和两边的矛盾。”
提到白员外,白芷的眼里闪现出水光。
“然而,朝廷的军队一来,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扣押了地主和佃户,抓的抓、杀的杀,我爹爹因为与佃户们关系甚好,而被当作鼓动佃户造反的罪首,那些京都来的狗官急于结案,强找人顶个罪首的名头。于是我白家一夜之间遭遇不白之冤,上上下下十几口人死于非命。”
“而我,因为自幼养在外面,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劫。”她闭上眼睛,胸口起伏,微微颤动。
见她这副情景,景珩已然信了她说的大部分都是实情。当年,凤无极派人平定佃户造反一事,确实足够迅速,在短时间内就将主事犯人全部抓获斩杀,连压回京都交由刑部审问定刑的流程都没过。
当时朝野上下还一致称赞凤无极行事雷厉风行,手段果敢,原来竟是这般草菅人命、强领功勋!真是可恶至极!
“可恶!”景珩攥着拳头,眼里闪烁着火光。
“白姑娘,据我所知,当年此事乃是大司马主持镇压,事后也有详细的证词供状上报朝廷,此事才算揭过。”司徒粤萼对白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