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堂富丽的宫殿,精致的玉屏瓷器落了一地。缵着龙纹祥云的锦衣华服下,气质轩朗的男子,倒竖着剑眉星目,眼神凛冽,刀刻般的面容棱角,还略微透着未脱的少年英气。胸口处的略微起伏,暴露着他此时隐隐夹杂的怒气。
“陛下,”软糯清脆的声音有些打颤地划破空气,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端着刚沏好的上等龙井走近男子。“陛下别气恼,冬儿害怕,喝口茶静静心吧。”
耳边传来冬儿丫头脆生生的话,景珩闭了闭眼,收敛了心神,长袖一挥,接过冬儿递过来的茶盏,瞟了一眼盏中漂浮着的几片新叶,一口饮下。
“凉的?”一股清甜划喉而过,景珩转头瞧向冬儿。
“陛下今日火气这么大,还是喝点凉茶润润心肺才好。”冬儿甜甜笑着,两个发髻一颤一颤,尽是一副小女孩家的神态。
景珩将这副光景尽收眼底,无奈地伸手轻抚冬儿丫头那两个让他晃眼的团子,“你这丫头,越发的没规矩。”“冬儿知道陛下最是仁慈,不会怪罪冬儿,再说,冬儿也是为了陛下好呀。”女孩儿抿抿嘴,装作一番委屈的样子,好不惹人疼。
景珩见她露出这副姿态,自然不会与她申辩,但是她口中流出的“仁慈”二字,不由得让他眯了眯眼。“仁慈?他仁慈吗?出生于帝王之家,一步步从不起眼的皇子,成为太子,再到帝王,到今天,能见识的手段与腌臜他可一点没错过,这两年为亲政一点点从凤家的指掌下生扣硬掰纂夺权利,暗中的较量他可没有,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抬眼瞧着面前女孩正天真烂漫的嘟着小嘴盯着他,垂下眸子,不忍与她对视“去将宣墨唤来。”
“哦,”冬儿撇撇嘴,作了个揖,退下了。不多时,名唤“宣墨”的配剑束衣男子进了殿。不起波澜的声音从一堆奏章里传出,“你来了。”
“陛下,今日……”冷冷的男子气息在大殿里回荡,“凤无极驳了!”景珩打断道。
宣墨黑色的瞳孔闪烁了几下,冷冷开口“凤家的手伸的真是太长,需要修剪修剪了。前些日子陛下让属下查的郭跃文一事已有了眉目。”
“哦?”景珩从奏章中抬起眼。
“如陛下所料,郭跃文经营的京都地下赌场果然与凤府脱不了干系。属下派人暗中观察龙运赌坊的一举一动,发现龙运赌坊里还藏着一个地下赌坊,专门接待京都富户及外省富商,赌注金额巨大。
除了工部侍郎郭跃文,与凤氏牵扯来往的京兆府尹曹益成曹大人,礼部尚书周立杰周大人等也时常暗中聚会于此,而赌坊聚敛之财大半流入凤府。”
“好哇,凤无极,蜀中大旱,无数灾民涌入京都城郊,国库入不敷出,他凤家和那班食米虫倒好,在这皇城天子脚下公然开地下赌场,聚敛金银,真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