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个秘密的迢远虽是心有诧异,却对男女之事仍旧懵懂无知,因此并不多想,倒是已然初尝情爱滋味的阿四心思促狭,竟而认定二人苟且一处,不免春色旖旎,于是再见阿瓜之时,言语之中便颇多调笑之词。
好在阿瓜木讷依旧,竟而品不出阿四话中之意,于是,几次试探之后,阿四只得颓然放弃。
天气渐热,此时正值万物繁盛季节,归途食粮充裕,路边鲜果野莓更是俯拾皆是,荒原之中野生兽物也是极多,每日都有一队驼兵四散捕猎而去,归来之时,便携着不少鹿麂狍兔之流满载而归,停车扎营之时,或烤或煮,饭食中便多了几分鲜活滋味。
就连阿莎那只灵鼬也变得不安分起来,经常不告而别得消失大半天,待到日暮黄昏之时却又撒欢归来,但那黑白相间的小肚皮却已撑得鼓鼓囊囊,倒像是怀了一窝小鼬一般。
虽然吃得极少,阿莎却已渐渐恢复起来,只是仍旧不愿多瞧别人一眼,一对美眸只是时时注视阿曦,须臾不得离开,便如曾经过去的十几年一样。
阿瓜却是见怪不怪,毕竟自从记事时起,这个身世颇为神奇的丫头便一直粘着自己,同吃同睡不说,便是每每走出洞窟一步,阿莎便会赶紧跟来,犹如一条尾巴,抑或阿莎便是阿曦的影子一般。
待到再长大几岁,朦胧意识之中渐生男女之别,阿莎便少了一些亲近,却是仍旧不离阿瓜左右,转而静立一旁默默凝望,望着望着,便成了习惯。
阿瓜也不知道阿莎为何如此,也许便如老仆曾经所言,早在阿瓜从襁褓中挣扎着露出头来,与蕉叶上的阿莎四目相对的一刻开始,这个女娃便已认定了阿瓜吧!
但无论如何,如此亲昵柔情直看得已经熟悉起来的商队上下羡慕不已,贵为一国公子的迢远似乎也不例外,阿四更是常拿二人打趣。阿曦听了,只是憨笑。阿莎更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似乎这世间除了阿曦之外,便再也无人可入她心……
又过一月,睦西廊道的狼烟台已然在望。
这时,燕鸥再次现出身形,空中盘旋数周之后,便朝车队笔直飞落。
途无用将燕鸥接下,待到燕鸥再度跳完一曲舞蹈过后,途无用立即驱驼奔往头车。
一番禀报早已完结,车内却久久没有回音,途无用只得躬身静待。
“……嗯!”
过了好半晌,车安候的声音才从车内传出,“也罢,既然他们从此入关而去,我们也便经行廊道,照例通关,倒要看看这位帝裔还有什么花样。”
“是!”途无用喏喏退下。
正午时分,迢瀚商队犹如一字长蛇,从最西段的喇叭口缓缓游进睦西廊道之中。
睦西廊道略成东西走向,被南北两列高大山脉夹持得异常狭窄,像极了一个曲折细长的走廊,因此得名。
廊道长约两百余里,南北最窄之处却不足百丈,从此向东直行,尽头又见一道雄伟大山,这便是拱卫中土的西境屏障——辞暮岭!
辞暮岭高逾千仞,雄浑挺拔,自极南熊焰火山而来,向北穿越炽谷一国南北,与元萌山交叉之后,便即继续延伸,贯穿澄阳西陲,直至莽原极北之地。
西面蜿蜒而来睦西廊道与辞暮岭相交之处,便是澄阳西境锁钥、中土咽喉所在,乃至闻名天下八国的拒虏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