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地导忽然打断她话,指着天上某处,大声喊着“欧若拉”。她跟奥特曼抬头去看,极光已经盛放。
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世界上居然会有如此惊艳的美丽。
柏溪整个人愣了整整十秒钟,她推着奥特曼的肩膀激动叫唤道:“你快拍啊,快拍,我回去一定要洗出来!”
“”奥特曼简直被这个人反复无常所惊到了,抱怨着:“谁刚刚说要记脑子里的。”
他将三脚架上的相机设置了自动连拍,手里则端着另一个长枪,镜头幽深如同深邃眼睛。他想了一想,将之对准了柏溪。
柏溪向着他笑,指着镜头道:“还说你不是来拍我的!”
“嗯,你比极光还珍贵嘛。”奥特曼油嘴滑舌,已经按了好几次快门:“极光再怎么罕见,来这地方总能见两次,但你这种傻子,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
“喂!”柏溪蹲下来捏了个雪球砸过去:“你完了!”
奥特曼笑得开怀,镜头里,她怒目圆睁,却没有一点疏离的样子。身后,极光璀璨,像是被开启了另一个世界。
柏溪在芬兰疯玩了小半个月才回去,唯一遗憾是奥特曼比她要早几天走,没了一个斗嘴的对手,后面几天免不了有一点平淡。
不过瑕不掩瑜,整个行程依旧完美,以至于上了飞机,柏溪仍旧恋恋不舍,特别怀恋这里纯净的天空和淳朴的民风。
回程路上,她不必再吃什么褪黑素安眠药,喝过一杯热乎乎的牛奶,眼睛一闭就沉沉睡过半天,醒来飞机已经在海市上方盘旋。
柏溪趴在舷窗看着这个繁华的城市,万物都成浓缩一景,她也是其中渺小一员。
任性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基金会那边是不是运转正常,童杉跟郑慈宜有没有为她着急。
当然还有一点,她最关心的,纪宁钧有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有没有准备开始搬家,把那栋别墅留给她。
柏溪是觉得这男人没有不离婚的可能性的。尽管她跟他摊牌当天,他看起来情绪激动,烦躁不安,还说什么不同意离婚。
现在冷静下来,总应该想通了吧?
她不要钱,不要股份,只是要回这栋前公公送她的别墅,如此小的付出就能终结一段婚姻,这男人只怕夜里都要笑醒过来。
柏溪想了一想,把自己关了好几天的手机打开来,准备打个电话给郑慈宜,好好问问她走后发生的事。
结果手机一开,她立刻就被疯狂涌入的信息给震得手麻,铃声叮叮当当响了快十分钟才停下来。一边空姐都挑着眉梢,满脸疑惑地看过来。
这些信息大部分都来自纪宁钧,也有不少是郑慈宜的。
郑慈宜的不必多说,无一例外是来问她下落跟骂她的。大概是看她太久不回,她甚至连绝交的话都说出来了。
还一连说了一礼拜,每天早中晚按时发三次。
至于纪宁钧的柏溪看着这三个字就觉得烦躁,直接按了删除,却又在“确定”提醒上,怎么都下不去手。
虽然已经决定一刀两断了,可是还是好想看看他到底想说点什么。
但就算看了又能怎么样,他如果挽回她会回去吗?不会的,她才不做那种要吃回头草的傻女人,更不会让他觉得她只是拿这个威胁他。
那就删了呗,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她都心意已决。
柏溪咬着牙,来来回回咬得咔咔响,几次放弃几次狠心,最后终于说服自己按上“确定”,页面却突然跳到来电界面。
她也就不小心直接点了接听,紧跟着听到那边爆炸般的骂声。
“你到底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快急疯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已经准备让我老公把你贴上悬赏挂网上了!”
“神经病啊,我又没作奸犯科,干嘛把我挂网上?而且我后来不是给过你信息,说我出去旅游了吗,没收到?”柏溪掏掏耳朵,快被她吼聋了!
“谁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去旅游了,还是去去”郑慈宜支吾:“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你这种人,一难过起来,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去干嘛?你该不会以为我去自杀了吧??”柏溪笑出来:“我疯了,这么好的日子我不过,我脑子坏了啊!”
“我看你脑子就是坏了,你到底是搭错哪根筋了,怎么突然就要跟纪宁钧离婚?”郑慈宜说:“我看他对你不是挺好吗?”
柏溪:“你知道个屁。”
郑慈宜:“你就是个屁。”
“”柏溪:“我说不过你,我现在要回去了。玩了一圈累死了,你还有没有事啊?没事我就挂了,现在只想睡觉。”
“你就知道睡睡,你新家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你!”
柏溪才不告诉她呢,她现在纪宁钧是一伙的,告诉她不就等于直接把自己行踪泄露给纪宁钧了?
柏溪撒娇:“慈宜,我现在真的好困嘛,只想回去睡觉。下次有空再请你过来好不好,我亲手煮菜给你吃?”
郑慈宜知道她要挂:“你今天敢不听我的,你就死了!”
“慈宜,我这边信号不好,等我睡醒了再联系你嘛,么么么。”柏溪说完就挂了,还特地把手机调成静音。
柏溪下了飞机,专车已经等在机场。她任由司机跟助理帮忙拿行李,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地进去车里歇着。
一路上,柏溪向助理询问着基金会近来的情况。
年关将至,正是一年一度阖家团圆的时候,每到这种时候,社会上的犯罪率会随着传统佳节的到来降低不少。
基金会这段时间重在收尾,并没遇上什么要紧的ase。
柏溪又问:“那有没有什么其他人来过?比如说”她扁扁嘴,直截了当道:“纪先生来过吗?”
助理说:“好像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柏溪总觉得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随即她又宽慰自己,反正他不一直都是那么个人?
到了公寓,她没让两个人送,把行李推进电梯就要他们走了。
柏溪歪在轿门上,按下楼层。她在靠近基金会大楼这边租了个公寓,面积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倒也十分温馨。
她出了电梯,刚准备推着行李去开门,身后忽然有个声音响起来:“舍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