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们疯狂暗示纪宁钧请客,明明知道他喜静不喜动,偏偏还是要定一个他最反感的嘈杂夜店。
纪宁钧拿这帮人没办法,嗤声说了句好。那边立马一片欢呼,今晚与他不见不散。
纪宁钧拿下手机还在想,这帮人真以为他是闲的。可人脉永远是最宝贵的财富,哪怕跟这帮二代很难合拍,纪宁钧也免不了要跟他们多多周旋。
大概是睡得太晚,运动又太激烈,他难得露出几分疲乏的样子。
修长的手指掐着眉心按摩几下,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时间,他几乎想不起车子为什么突然中途停下。
预备问司机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是尹慧慧下车去给他买咖啡了。
纪宁钧向着车窗外看,尹慧慧恰好提着外卖杯过来。
尹慧慧很瘦,一身职业装尽管订做得合身,她却总有些撑不起来的样子。
阳光下,她脸显得非常白净,金丝边的眼镜后面,那双眼睛也很是明亮。
直男如纪宁钧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化妆,也一点都不关心,反正怎么化都是比不上家里的那位完美太太的。
纪宁钧忽然想到不久前太太夸奖尹慧慧的那句话:“比以前漂亮好多啊。”
是吗?纪宁钧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关注过身边的这位助理,好像自有印象以来,她一直都是现在的这张脸。
怪就怪,柏溪实在太过闪耀,将他的审美拉高到了无人匹敌的地步。
在没有跟她熟悉之前,纪宁钧总觉得公平的造物主是会留有余地的。直到真实见证她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精致,才知道这世界确实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但这样完美的女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尹慧慧上车将咖啡递过去的时候,意外发现车里的气氛似乎松络许多。面孔已经板了许久的纪宁钧,此刻嘴角挂着的居然是笑意?
他道谢着接过咖啡,还是刚刚的那个问题:“你觉得太太为什么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另一边,柏溪约了郑慈宜在百货公司里扫货。纪宁钧的种种罪状她已经说过一遍,此刻祥林嫂似的还忍不住再复述一次。
“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好不容易回来了,先在外面呆几天。那你不回家就不回家呗,老老实实呆着行不行,居然还能跟助理发生绯闻!”
早上的事更别提了,先是装深沉装冷感,等把她弄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又翻身过来抱着她,不把她弄散架就不下去了。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真的,”柏溪深呼吸两口,缓了缓才最后痛斥:“最重要的是,我都这么生气了,他居然还问我是不是生气!”
一边郑慈宜实在没能忍得住,噗嗤一声笑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柏溪嫌弃地看她一眼,又说:“其实我也习惯了,知道他这个人在情绪感知上,一向有问题。我以前都不跟他计较的,他这次回来,我怎么好像有点收不住了?”
短短几小时里,她就发了一次火,还不止一次地摆脸色给他看。
以前纪宁钧在家享受最高待遇,柏溪把他当菩萨似的供着,宁可自己受委屈也要对他和风细雨,难道真的要掉马甲?
“就是没那么在乎了呗,你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郑慈宜说:“果然婚姻大多都是坟墓,说着会永远无悔付出的承诺也大多是假的。”
她咋舌:“感情就是要有来有回才能长久的,否则总是透支一方的热情,早晚会出问题。说真的,你能坚持这么久,我都觉得是奇迹。”
“”行吧,柏溪扁嘴,算被你说到痛点了。
郑慈宜安慰地拍了拍柏溪的肩,一脸的痛心疾首:“妹啊,真是难为你了,纪宁钧那么个臭石头,被你贴心口上捂到现在。他上辈子估计是拯救了世界,这辈子才有这么好福气。”
柏溪这次可不领情了,一把挡开她:“有你这么说弟弟的吗,我跟你说啊,郑慈宜,你说我可以,别说我老公!”
顿了顿,还觉得不够:“什么臭石头啊,我老公是个好石头呸,什么破石头,他就是个香饽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人。”
郑慈宜老公就是纪宁钧继父独子荣锋,不爱钞票爱抄家伙的那个警察。在法律层面来说,纪宁钧还真是他们一家的弟弟,郑慈宜跟柏溪就是妯娌关系。
清官难断家务事,郑慈宜明明全程都在帮柏溪说话,可人家这二十四孝的好太太,还是说翻脸就翻脸。
要不是她清楚知道这两个人的婚姻确实有问题,肯定以为柏溪是来跟她秀恩爱的。
郑慈宜翻个白眼:“你就是贱的,活该被他溜得团团转。”
两个人到底是好闺蜜,虽然有点小小摩擦,逛过一会儿街,换了两套衣服就又好了。
柏溪此刻在奢品店里试了一条黑色的低胸紧身小短裙,放在以前,这完全就是写着“柏溪”两个字的单品。
嫁人之后,她就只敢在梦里才穿这么性感了。哪怕平时偷偷跑出去蹦迪,为了保持低调,也总是十分保守。
纪宁钧这次回来,她更是连浓一点的妆都不敢化,今天出来只是轻扫峨眉唇点绛彩。
她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虽然把衣服完全撑了起来,无奈这张脸实在太过天使,总有一种很奇怪的矛盾感。
柏溪不想买,反正买了也穿不到。
郑慈宜却撺掇她拿下:“你穿了特别的好看!再说怎么穿不到了,今天晚上去夜店不就能穿了?”
“夜店?”柏溪几乎喊出来,一听这两个字就如同加满油,整个人都有劲了:“哪个呀?我之前想去的那个?你陪我?”
郑慈宜连连点头:“反正刚刚你老公那个臭香饽饽,不是说晚上有事不回来吗,你也学他来个夜不归宿好了。”
“好是好,就是”
“别就是可是但是了!心动不如行动!”郑慈宜抢过柏溪钱包去付钱,还特地挑了跟纪宁钧捆绑的一张卡。
柏溪原本想喊住她。纪宁钧虽然挣得多,也早在婚前就给了她卡,可她这么多年一直抱着“我才不是因为钱才嫁给他”的心思,固执地没用过他的钱。
傻不傻啊,你以为他真的在乎啊。
以为这样他就能觉得你体贴,觉得你是个好太太?
刷!柏溪破罐子破摔的想,既然她在他那里掀不起一点波澜,那就换种方式让他尝尝肉痛的感觉也好啊。
“慢着。”她喊住ba,带着一抹坏笑:“美女,你能不能帮我五万五万的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