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仙怕痒似的在男人怀里扭动,碧钗坠在地上,她的青丝如瀑般从他臂弯散落。
男人一把将她扔上床,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鸣,饿狼扑食般投向滚进被褥里的怜仙。
怜仙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她的笑声仿佛是从彩云中传出来的。
她抬起双臂,交叠在男人的颈后,将他拉向自己。
男人立刻急不可耐地顺从于她的檀唇玉齿。
双唇交接之际,却见一口轻烟从她的檀唇中吐出,呼向男人的口鼻。男人一时迷眩,面色恍惚起来。
怜仙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将他扇飞出去七尺远,冷嗤道:
“什么货色,也想让老娘嫖!我就是睡遍一万个男人,也轮不到你!”
那男人被扇得踉跄倒退几步才稳住身,脑子也渐渐清明回复,发现内力已经消去大半,一时大骇:
“你这个贱女人,下的什么迷药?!”
“你已经感觉内力大减了是不是?那你再仔细感受一下,是不是另一种力量也在减弱?”
怜仙咯咯娇笑起来,“这药就叫做手把玉箫头不举,保证你用了阳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挺,挺而不久。
“你当合欢谷的女人,是好招惹的么!”
那男人的脸已经红中透黑,咬牙切齿发出一声怒吼:
“贱人!去死!”
黄昏。
灵鹿厅。
邱知声设宴款待四方江湖客。
只是这宴席不见欢语,反倒气氛十分凝重。
江淡云道:“冰雪寒蝉已毁,只怕这一枝花不会在此久留,我们还在等什么?”
邱知声寒声道:“未必。只怕他还不肯走。”
“莫非还有另一只冰雪寒蝉?”
邱知声道:“但一枝花并不知道冰雪寒蝉只有一只。”
楚不疑喝了口茶道:“所以,一枝花可能会向你下手,逼问冰雪寒蝉的消息。”
邱知声抿紧唇角,面色发白,缓缓地吐字道:“是。”
“柳州居士”赵孟获道:“陆庄主果然将冰雪寒蝉送予那一枝花了么?”
魏灵风正在一旁把玩着银鸾匕首,闻言冷笑一声。
立刻有一个人喊道:“小侯爷说的话能有假?!”
财富、权势,你若是有这样光环,你会发现无需给任何好处,也有的是人抢着要拍你的马屁。
你还会发现,就是连最吝啬的卑鄙小人,也乐于不计酬劳地为你鞍前马后。
仿佛财富与权利自有一股力量,驱使人的力量。
江淡云冷声道:“那陆见琛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昏。
明月小筑。
陆见琛在喝酒。
唐璜看着他喝酒。
酒,是美酒。
但他非但没有要请他喝一杯的意思,甚至连让他坐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他的脸庞坚硬、冷酷,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对他更是视若无睹。
他无需说什么,也无需做什么,甚至连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他已经用他的漠视表达了他的不耐烦。
唐璜今日才突然发现,他是一个,不需要识趣,又很擅长让别人识趣的人。
他已明白他的意思:以他的身份,还不配来问他这个问题。
他显得那么傲慢、无礼。
他想起上辈子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记得他是在宝月楼中弄丢了苏弑送给他的手链,却被拦住不让再进去。他没有办法,蹲在楼外的廊檐下哭泣,是他为他撑的伞。
他还记得那是把油纸伞,兰竹做的伞骨,伞面上绘着红梅。
应当是他随手借来的。
他带他进了宝月楼。
那串手链已经被人捡走,而苏弑刻在手链上的字,又被错当成是“松雪道人”的真迹,竟被拿去竞了宝。
当陆见琛用一千金竞下那串珠链时,唐璜记得自己都吓得不会说话了。
而那时候,他怕吓到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在他记忆中的陆见琛,分明是温柔的、耐心的,充满了克制。尽管他的外貌很难让人将其与这些特质相联系,因为具有侵略性,而更像是与金戈铁马、锦帽貂裘的一切相关
他忍不住道:
“你变了!”
陆见琛记得自己统共才与他见了两次,两次都是他不请自来,乍然被如此质问,他反倒是忍不住笑了:“行为和态度,本就时刻处于变化之中,但心却不会。也许是你看错了我,也许是我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误会?”
唐璜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因为上辈子陆见琛就是一见面开始就对他很好了。
他忍着气道:“你为什么那么做?你明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
陆见琛似笑非笑道:
“因为我不愿乘人之危?”
“对付非常之人,本就要以非常之手段。陆庄主不欲趁人之危,可曾想过一枝花趁了多少人的危呢?”
唐璜还欲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男人的嘶吼声、女人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