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我父亲失踪不会超过一年,你撒谎!”江月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破空刺来,直插我俩的耳鼓膜。
我厌烦地微皱起眉头,心想“糟了。”果不其然,只见夕雾激动地又打起颤儿来,情绪犹如一座万年活火山一般即将喷薄而出,她双颊因怒气而涨得通红、双目赤红,一字一顿朝江月吼道“我说是十岁,就是十岁!”一瞬间气场全开,眼里曝出一阵凛冽冰冷如野狼般的眼神,耳室中气压低迷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江月讪讪地住了嘴,夕雾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终于缓了下来,这才接着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十岁那年,阿爸接待苗疆蛊王,蛊王率众人表演伪傀术,我躲在一旁悄悄看着,我记得那张脸!我问阿爸他是谁,阿爸说他叫江鹤影。”
“啊?”老倪在一旁惊讶地发声,然后不停地重复着什么“苗疆蛊王可是大魔头哩”、“想当年的巫蛊之祸”、“他可是涂炭生灵的元凶”之类的话,紧接着又开始絮叨起了他那可怖的往事。
听到这话,江月的背影几乎肉眼不可闻地抖了抖,但她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缓慢地蹲下身来,渐渐崩溃了,口中一直小声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我阿爸绝不是黑萨满,他绝不是黑萨满,你们撒谎……”江山像一支箭般冲了过去,一把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不停地小声安慰她。
现在我们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我想,我还是转移转移话题,来打破这个僵局吧。
于是,我略带三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吧,壁画上那老道恐怕就是这个墓葬的建造者,所以他才会在壁画上占有一席之地,而且还留下来那么诡秘的预言。而我们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是那老道的门人呢?毕竟清朝至今也不过几百年,所以有知道内情的后生存在也不算稀奇。咱先不管他是什么派什么教,为什么会折在这里,就说他能如此顺利地进来,那肯定是非常熟悉墓葬的结构啊。”我自认为我的这番逻辑无懈可击,最后终于成功地搁置了争议。
“妈的,管那么多干嘛?咱还是赶紧找到了东西就撤吧,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齐关洲终于发话了,大家如释重负地扔下这两具尸体,在齐关洲的带领下朝正殿的后方走去。
然而,往后没走几步,前方道路就被一堵墙给阻断了,墙体与前面大殿宽厚的后壁无缝衔接,上下也没有留任何空隙,这整一个就成了密不透风的密室了。
齐关洲露出疑惑的神色,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墓主人的棺材都没看见,不可能到这里就结束了呀!”说话间,他已经开始在面前的这堵墙上到处敲敲打打,看样子应该是在寻找能打开墓室机关。
可是他忙活了老半天,依旧一无所获,齐关洲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默默地喘着气儿怀疑人生。玄武见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老板,不如……咱们在墙角上刨个洞儿,里面搁几根雷,给它轰开!”
齐关洲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种馊主意,亏你说得出口。”
确实,用雷管炸绝对是个极馊的主意在这么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释放他们手上的烈性土质雷管,那无异于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先不谈爆炸会不会让整座地下宫殿坍塌,把我们所有人给砸死就单单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就可以直接把我们秒成渣渣……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我们只有另寻出路了。齐关洲说,按理这后面应该就是主墓室了,但苦于一直寻找不到能控制墙面开合的机括,所以无法进去。众人面对这种窘况也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不知又过了过久,吴禄突然站起身来,我问他干什么,他只说他腿还没有好全乎,坐久了会麻,所以需要多走动走动。于是我就没管他的了,接着蹲在原地冥思苦想。
突然之间,外部一阵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仰头望去,正好迎上了一层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灰。我咳嗽两声,用手拼命扇着眼前的烟尘,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后,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原本阻亘在众人面前的庞然大物已经位移到了两侧,中间的墙体宕然大开,向里望去,主墓室里的光景一览无余。
众人惊骇不已,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我最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大殿跑去。果不其然,我看见瘸腿的吴禄一脸错愕地端坐在王座之上,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