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她忽然喃喃道,一只手慌乱地想要抓着什么,正好抓住了金幼孜的手。
金幼孜也顾不上,跟着唤道:“桐拂,是我,柚子啊……”
只见她猛地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身,直愣愣瞪着金幼孜,“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回来了?”
俞平海听的一头雾水,“小拂,说什么呢?从哪儿回来?你们去了哪儿?”
桐拂这才回过神来,忙道:“没,没去哪儿……做梦做梦……”
转眼看到傅先生,她又急忙道:“傅先生,您千万千万别把今天这事告诉我爹爹,我回头给您送湖鲜过来……”
傅先生笑呵呵道:“不用送,不会告诉那个怪老头子的……不过,他之前说今日会回来,你不在家他晓得么……”
话没说完,桐拂已经一个骨碌下了床,就往门外跑去。跑了几步又折回来,“谢谢各位,平海哥,我借一下你的船行不?”
桐拂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才迈进屋子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爹爹背着药箱已走进屋来。
“爹爹……您回来了……”她慌忙把刚烧的水倒进茶盏里,递到爹爹面前。
桐君庐没接,瞪着她没说话,桐拂被瞪得心里一个劲儿发慌。
“这些日子,你在家都做什么了?”爹爹问。
桐拂赶紧道:“没,没什么,就是看看书……”
“看书。”爹爹将药箱放在桌子上,砰地一声,“桌上这么厚的一层灰,你就在这上面看的书?!”
天黑透了,桐拂仍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不过她倒是没功夫郁闷,能回来已是万幸,她实在不想再抱怨什么。
至于怎么回来的,她是真没想明白。今日本想与那金幼孜说一说,却没料到刚巧爹爹也回来……
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爹爹的声音,“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你若敢离开这屋子……”后面的话他没说,已经离开了。
刚坐下没多久,桐拂就听见窗上的轻叩声。她忙将窗推开一道缝,看清来人失声道:“柚子?!”
金幼孜擦了擦额上的汗,“唐突唐突……”
桐拂大奇,“你怎会寻到这里?没被我爹爹瞧见?”
金幼孜又擦了一把汗,“我是等到令尊走远才进来的,当是没这么快回来……”
桐拂一愣,“什么意思?你怎知……是你?!你把他引开的?”
金幼孜目光躲闪,“我那位朋友也确实……确实不太舒服……你可好些了?后来去了哪里?”
桐拂将之后的经历与他说了一番,金幼孜听得目瞪口呆,一个人竟被困于一颗琥珀珠子里?纵是他博览群书也是闻所未闻。
“那珠子呢?”他忽然问道。
桐拂一愣,“不晓得……”
“或许那赠你珠子之人,会晓得其中缘由……”金幼孜喃喃道。
不知为何,虽然一切看起来实属荒诞,但金幼孜觉得桐拂在那山间遇到陶弘景、所见之六朝的亭台楼阁芍药园圃,应该都是真的。
他对那覆舟山六朝胜景早已心生向往,遥想多少名仕风流……更有那南梁昭明太子的东宫玄圃,九曲之池,院内书阁藏书三万卷,是他做梦都神往之处……
若能得见,实乃大幸……只是,缘何桐拂乃至自己,会身不由己去到北境征战之地……
自己倒也罢了,他实在不愿她受险……
究其原因,他的脸又热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