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烈身为大将,却被李忠臣当作猪狗一般的戏弄和凌虐,让李希烈心中极为不平衡。再加上对阵梁崇义的失利,又让李忠臣拿李希烈作为背锅侠。
一切的一切刺激着李希烈,迫使李希烈铤而走险,干一件大事情。
“我想驱逐李忠臣,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李希烈对自己亲善的淮西诸将,提出这个看似很恐怖的事情,却得到了一致赞同。
李忠臣不仅是对李希烈残酷,对手下诸将及领地百姓,同样如此。再加上有朱希彩被朱泚驱逐等先例在,助长了淮西诸将的信心。
一场图谋正在展开,而李忠臣对此还懵然不知。
一日,李忠臣出城打猎,身边仅带着数十名亲兵。
亲信劝道:“节度身负国家重任,不可贸然出城。就算是出城也应该派可靠之人留守,以防有变。”
“哼,没关系。我倒要看一看谁敢反我。”李忠臣不听劝阻,策马离开。
李希烈见机不可失,于是当晚趁着李忠臣夜宿寺院的良机,率军偷袭了节度使府。擒拿了李忠臣的亲信,同时派部将控制住各个军营。
等李忠臣一觉醒来,变天了。
李希烈还在城中布置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静静地等候李忠臣的到来。
当晚有李忠臣的忠仆侥幸逃脱,来见李忠臣道:“李希烈等人造反,已经夺取了节度的兵权。还布置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请将军千万不要进城。”
李忠臣这才醒悟,可惜为时已晚。只得率领亲兵连夜逃出淮西,并且上表请罪。
代宗对李忠臣的所作所为大有不满,但是绝对不能杀藩镇将领。以免藩镇其余将领生出兔死狐悲之感,进而铤而走险。于是下诏准李忠臣入朝见驾,同时下诏承认李希烈为淮西节度使。
杨铣闻知此事,心中大有凄凉之感。藩镇割据,怎么就没办法根治呢!
李泌解释道:“朝廷自逆胡安禄山造反之后,威信大减。且又因牵连日久的平叛,导致人心纷乱。再者地方豪强崛起,纷纷无视朝廷,这些豪强成为节度使们背后的支柱。有了这些豪强的支持,只要稍微有野心的节度使,都会选择割据之路。”
“如此说来,就算是我百战百胜,也只是徒劳无功。”杨铣有些沮丧。
杨铣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地方豪强和地方军事力量相结合,他们的利益盘根错节,又深耕地方。让你无从着手,扫了一批又来一批。关键是已经成了气候,无法彻底的消灭。
李泌看杨铣焦急的神色,宽慰道:“将军勿虑。削藩是一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非一朝一夕之功。目下所有藩镇的将领,多是来自于当年安史之乱的将领。必须等到这批人死去,才能真
正削藩。”
“哎!”杨铣轻叹一声说道:“我已经四十多岁了。再过几年,恐怕就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还有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陛下不在了。我恐怕也就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李泌自然知晓其中的道理,心里也是怆然。
有李宝臣这样的前车之鉴,各藩镇节度使都学乖了。客客气气的入朝觐见代宗,但是牢牢地守住的兵权。同时贿赂元载,让元载在代宗面前说好话。
元载收了贿赂,自然而然地就帮他们说话。
那么事情的问题来了。
元载的功用是什么?威慑群臣啊!他要做恶人,去得罪藩镇将领。结果呢!他却做起了“好人”。在代宗心目中谁要你做好人,好人谁不会做!
恰恰元载始终没有看破这点,当他不再做坏人的时候,也就是他彻底沦为无用之人的时候。
正是元载的从中斡旋,梁崇义上表请罪,被代宗赦免了。因为藩镇之间盘根错节,需要小心应付,最好是各个击破。
新崛起的各路藩镇中,幽州节度使朱滔、青淄节度使李正己、魏博节度使李忠臣、淮西节度使李希烈,为了共同对付日趋强大的朝廷,暗中结成了四藩镇联盟。他们为了让自己势力更强,还调停了梁崇义和李希烈的关系,最终达成了五藩镇联盟。
他们的势力有多大呢?举个例子,大历十年正月二十二日,代宗下诏给各道要求禁止自行募兵守备。结果五藩镇表面上答应了,回去之后根本不听从。
同年正月,杨铣和郭子仪双双入朝见驾。
杨铣刚到府内,便从李柔芸口中听说了寿王病重的消息。来不及更衣,便去寿王府探望寿王李瑁。
李瑁是一个可怜人,妻子为父亲所夺。又被李林甫推上前台,导致肃宗、代宗两任皇帝都不待见他。如今病势沉重,不久将归于九泉。
杨铣作为杨玉环的堂弟,是该去看李瑁最后一眼,代杨玉环为李瑁送行。
李瑁听说杨铣来了,强令宫人服侍他更衣,出屋迎接。
两人谈话的地点选在了流水亭,亭子在府中小岛的中央,只有一座桥可以抵达小岛。四周不能藏人,正是说话的好所在。
“寿王引下官到此,不知有何见教?”杨铣环顾四周,便知道寿王想要知道的事情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