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莱特的声音不大,但以施瓦克的听力自然不至于听不见,闻言,他只是嗜血地咧开了嘴,同时伸出暗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中好像有火焰要射出来。
“怎么,说你过家家还不乐意了?”
施瓦克的眼中闪过戏弄:“十五岁?十六岁?或者再多一点,因为营养不良所以十七岁了还长得这么脸嫩吗?像你这样的小鬼头见过鲜血,闻过血液的味道吗?听到过人死亡时那悦耳的惨叫吗?那是多么悦耳的声音我想你绝对无法想象的哈哈哈!”
莱特的嘴唇微微颤抖,缓慢却平稳地说道:“死亡,很有趣吗?是可以随随便便放到嘴边嘲笑的吗?”
施瓦克挑了挑眉,随后大笑道:“只有虫子般的生命才会轻易死掉,会轻易就歇菜的家伙的生命有什么不能提的?他们也就那样的价值,仅仅虫子般的价值!而我,像我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支配者!”
莱特眼中积蓄已久的寒芒一下子变成了炸开的火焰:“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再想着只把你痛扁一顿就好。我要正面击垮你!”
“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有性格的小家伙。就是不知道待会儿你被我按在身下蹂躏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有个性呢?嘎哈哈!!!”
“呼”
莱特长长地吐了口气。他本是那种不愿意做无谓杀戮的人,也是因此,在被流氓男那种跳梁小丑以要杀了他的态势侵犯之后也能无动于衷、不做报复。在他心中,只有两种杀戮是无法避免的:为了生存而杀生,为了不可侵犯的意志而厮杀。前者是为了的延续,后者是为了心灵的安宁。所以他不可能因为有卑微的蚊子抱着拼命的架势来咬自己就愤怒,狗咬了自己一口就一定要咬回去不是他的做法。
但是,此刻,他决定要宰了眼前这只疯狗。
唰啦。
依旧是银月一般唯美的刀弧。莱特并没有刻意去让自己的刀法倾向于华丽唯美,只是当使出来的时候不自觉就变成了这样而已。仿佛刀法天生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即便是杀戮之刀,亦如花朵、月华一般美丽地绽放。
施瓦克瞳孔剧缩,那唯美的刀弧划来,在他的眼中却变成了如同极寒之风般冷厉残酷的死神之镰。
噔、噔、噔。
在观众们愕然的视线中,施瓦克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面对敌人的刀芒连续后跃了三步。
沉默之后,是一阵哗然。
“不会吧,那个屠夫哇,这家伙叫什么屠夫?谁给他取的这样的称号?为什么不直接叫孬种?”
“呜哇,我可是在他身上压了十连胜的赌注的!不会这就要没了吧!?狗屠夫!不,狗孬种!”
“孬种!孬种!孬种!”
为屠夫的凶残所吸引的忠心的粉丝瞬间就叛变了。
屠夫一下子面色涨红,狂吼着再次冲上前去。
雷兹看着这一幕却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屠夫后撤的举动有什么不妥,虽然若是他自己上去绝对不会因此就后退,但在那样的一刀面前选择暂避锋芒怎么说都算不上是怂或者败笔。
“那一刀,已经隐隐有了意志之刀的雏形。”
雷兹的眼中兴奋之色渐浓。原本莱特的刀法给他一种近乎于慈悲的解脱之感,是的,明明可以从那刀上看到沾染得浓厚的血腥之气,雷兹却觉得那刀是慈悲之刀、是解脱之刀。可在那解脱之刀上出现了与原本截然相反的完完全全的杀戮之意时,凝聚到极致的一刀反而出现了强烈的自我意志。
莱特和施瓦克的交锋正式展开,这下再看不出原本那凌厉到冷酷的杀意,可雷兹却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要不了多久,他一定能真正看到那一刀的全貌。
场上,凶悍的施瓦克不断挥舞着大斧,全然不见最初狼狈的模样,和莱特打得势均力敌。
施瓦克并不是弱者,倒不如说他比莱特之前所遇到的任何一个选手都来得强。想要挥舞那样的巨斧所需要的体力和力量都远非常人可想,若是被直接命中,就算以莱特的体质也要半残。
月华般的长刀不断和巨斧碰撞。要卸去巨斧的力量,莱特不得不在施瓦克劈出一斧的同时挥出三四道斩击才行。这不仅需要极度专注的精神和稳定的毅力,对体力的考量也是十分严苛。毕竟怎么看施瓦克那两米多的雄壮身躯蕴含的力量和体力都远胜莱特这个清秀少年。
但莱特的脸上丝毫不减惊慌,一如最初的冷静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