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的声音恍若惊雷在耳边响起,知县浑身一颤。
这惊堂木有震慑心神的效果,若是问心无愧自是不惧。而若是心中有鬼便如同鬼魅听到雷霆一般本能地畏惧。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江流儿向张老爷鞠躬行礼,张老爷的权利乃是皇帝赐予,这是表示对皇权的尊敬。
“小人状告本镇知县李青勾结恶霸贪腐国权鱼肉百姓,收取贿赂颠倒是非,霸占民女无恶不作!”
江流儿心中有怒,这一刻却是全都将其宣泄了出来。
“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乃是知州大人杨秉节大人的学生。”
知县吓的肝胆俱碎,他虽然昏但绝不蠢,此时江流儿敢说出来自然是有法子给他定罪。
他只能寄希望于江老爷能看在知州的面子上稍微给他一些情面。
张老爷闻言抚须笑着点点头。
“好,既然是杨知州的学生,自然不能辱没他的门风,只要你确实无罪我保你一命。”
知县面色苍白心如死灰,他听出了张老爷的弦外之意。
你要是有罪我就弄死你!
“江流儿,你状告朝廷命官可有切实的证据?”
不再理会李知县,江老爷转头询问江流儿。
“并无实据。”
江流儿摇摇头。
“不过想必庭外百姓更是心有体会,今日也能一并沉冤得雪了!”
闻言,李知县一愣,心里却是窃喜起来。
这帮愚民,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他平日里积威远重,就算是有冤他们还敢上前来告他一状?
果然,如同他所想,虽是议论纷纷却无人敢于上前。
但江流儿和张老爷都是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这让他有些摸不着深浅。
“李知县,你可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听着江流儿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一种山雨欲来之势摧枯拉朽将他淹没,让他感觉自己仿佛风暴中的一叶扁舟虽是可能倾诉。
“老汉有冤要诉”
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搀扶着一名杵着拐杖的跛脚老人走了进来。
人群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人群出现一阵骚动分出一条路来。
“青天老爷,老汉有冤,要状告李知县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进来老人就拉着年轻人跪伏在地上。
来了!
张老爷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明白安排已经生效了。
“老人家快快请起,来人!给老人家上座。”
立刻有心思转的比较快的衙役从后堂搬来椅子搀扶着老人坐下,至于张老爷原本坐的意思却是无人敢动的。
“老人家有何冤情快快说来吧!”
张老爷声音和善,让场中的人放松了下来。
除了李知县!
这老头他认得!
“青天老爷,老汉年轻时本是这清江镇有名的牙郎,膝下有一女侍奉,他是我那无用的女婿。”
老人悲切地指着年轻人,声音颤抖着。
那年轻人潸然泪下,向着张老爷伏地一拜。
“大人,小人本是乡试头名待考会试,谁知祸从天降,小人之发妻被这李知县看上强娶了过去,我那糟糠宁死不从让他活活打死,三日之后知县差那王恭马良送来一具赤身尸体五枚小钱说是让我等葬了,小人与老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冤无处申。恳请大人为小人做主!”
那被年轻人指出来的两名衙役顿时面如土色,跪伏下来。
“尔等节哀,我只会还你一个公道。”
张老爷听完,面露悲痛叹了口气。
“王恭马良,你们犯下滔天大错本该重判,我念你们也是受人指使,给你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若再执迷不悟留你们不得!”
话音刚落,那王恭马良对视一眼便痛苦涕零地磕起头来。
“小人有罪,愿改过自新为老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