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转身走进小屋里,出来时手多了个铁笼。
一只似狗非狗的小动物在笼子里猛烈地左冲右撞,黄眼里流露出凶狠的光。它时不时用牙啃咬着铁条,看去野性十足。
蔡总眯起眼睛问道:“这是个啥?”
“貉子。”老板想了想,解释道:“一丘之貉的貉。”
“这么小,能有啥肉?”
“话不能这么说。”老板神秘兮兮的左右看看:“”李胡亮眼前的世界是一片殷红色。
他手中的刀子已经砍得发钝,鲜血顺着刀刃不住往下淌。
此刻他脑海里想到的是血溅鸳鸯楼的武松。他很想像那位梁山好汉一般蘸着死人腔子里的热血在墙写几个字,或是提一首诗。
一直以来,他都相信武松并不是个中虚构的人物,而是实有其人。
在此刻他则更加确信无疑。
因为淋漓的鲜血和胸中快要迸发出的冲动让他产生了一种天神附体般的错觉,仿佛自己的灵魂和武松已经融为一体。
当然,另一方面他也不敢去怀疑。因为一旦某种坚信的东西垮掉,他就只能承认自己是个疯子。
所以他宁愿相信是世界疯了,而自己在试图矫正这些错误。
“这是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边说着,李胡亮边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一把掀起棉门帘,来到院里。屋子外面朔风呼啸、阴云密布,天色犹如黄昏般晦暗。寒冷的空气把房檐下的冷凝水冻成一道道尖牙似的冰锥,而院子里那两棵枯树的枝干则仿佛是颤抖的利爪。
这不祥的院子似乎变化成一头从地狱中走出的野兽,要将死人连皮带骨啃个干净。
李胡亮麻木的向前迈了几步。忽然脚下一绊。地竟赫然又是个中年男人的尸体。李胡亮心中蓦的一惊,这时他才记起来自己并非只杀了一个人。
是的,他杀了整整五个。
屋里的人是村支书;院子里血泊中的是老张和老沈;还有西屋的婆娘,连同那个还没大学的后生,通通都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