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宿舍的舍友们聚完散伙饭之后,大家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准备奔向实习,我是最慢离开宿舍的,一方面是家里远,老爸开车来要一个小时,一方面是对实习很迷茫。
就这样,我到下午五点才回到家,吃完晚饭后把包什么的拎回房间,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已经十点了,想到奶奶生气的模样,飞奔去刷牙,抹几把脸就下楼了,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打开楼门时,却发现只有爷爷在小店里,而且站在店门前和谁聊的挺欢,我慢慢走了过去,与爷爷交谈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却透着喜悦,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大概六十岁左右,手里拄着个龙头拐杖,木制的,再往上望去,样貌很普通,但是一脑短发银白,眼神也很明亮,整个人看起来居然苍劲有力。
见两个老人交谈甚欢,我也不好打岔,本来是想问下奶奶去哪的,现在也只好作罢,便准备进去喝水,这时候却看到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少女抱着个鞋箱子跑过来,“爷爷,拿过来了!”女孩声音很好听,对着唐装老人说道。
唐装老人听到后点点头,而爷爷则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女孩,眼睛微微睁大。这时候唐装老人笑骂道:“老头子,怎么了,不过才几年不见,连我孙女也不认识了。”爷爷这才恍然大悟,“你是婉欣?”女孩乖巧的笑答道“是我,李爷爷。”爷爷大笑道,“哎呀,我是真没认出来,五岁的时候我都还抱过你嘞,现在都长的这么高啦,亭亭玉立,好好好。”女孩微笑道:“谢谢李爷爷。”
我当时在旁边看着,心里则想着,是挺高的,估计都有一米七五了,是那个老人家的孙女么,话说皮肤好白啊。爷爷抱过小时候的她?是我们家亲戚吗他们。我盯着那个女孩心里暗暗思考着,而此时唐装老人正指着那个鞋盒说道:“老李,怎么样,我让孙女从北京特地带过来的鞋子,正儿八经的老北京布鞋,我自己也穿了一双。”说着扬了扬腿,“看,的确舒服。”
爷爷望了眼,从女孩手里接过鞋盒,拿出了布鞋,回身找椅子,正好看到了我,“心木,起床了啊,早餐吃点什么啊?”。而我此时还在想事,没反应过来,就跟上课发呆一样,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唐装老人的孙女,这时候那个唐装老人也望向我,“心木,都长这么大了啊,我记得今年19了吧。”爷爷此时正在把新鞋的后跟拔起来,“总算换好了,不错,还蛮舒服,对啊,我孙子今年19了。你家婉欣比心木大两岁,今年21了吧。”唐装老人点点头,这时女孩也看向我,我此时脑海里正努力想着有关唐装老人的回忆画面,却发现一无所获,这时候发现怎么没声了,回过神来发现三个人都盯着我,那女孩的脸还有些红,我才想起来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脸瞬间红了,几乎是逃一样的缩进了内厅,我却不知道在我躲进去后,唐装老人的表情逐渐严肃,“他把你的把式全都学会了?”爷爷则拍着鞋子,好像有灰,“没教他,他不知道那些事。”唐装老人眼睛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你让心木去?他去就是送死啊!”爷爷这时候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说道:“老鬼,我自有分寸,这是我亲孙子,我能让他去送死么。”唐装老人此时脸上也看不出啥表情了,说道:“那我明天上午10点过来接他,你这边做好工作。”爷爷点点头,“我会跟他说是去你那实习,你有关系,已经把一切都办好了。”唐装老人说了句好,就转身往路边停的一辆黑色车上走,女孩则跟在后面,走到一半,老人突然回头,喊了句“老仙!”爷爷立马应道,“干啥子?”唐装老人笑道说,“走了!”爷爷此时好像有话脱口而出,却又被他咽了下去,“走吧走吧。”便又低头看那双鞋,又好像想起什么来着,冲着老人喊道:“老鬼,别忘了明天来接我孙子。”就这样,唐装老人跟女孩上车走了,爷爷的眼睛仿佛湿润了。而这一切我都不知情。
等我喝完水,探头出去发现外面店里只有爷爷一个人了,我走过去问爷爷:“爷爷,他们是谁啊。”爷爷踩了踩新鞋子笑道“那个老人你得喊叔公,跟你爷爷我是过命的兄弟,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爷爷又说:“你实习的事我跟他说了,他说你可以去他那里实习,你学校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明天早上他会来接你。”我纳闷:“爷爷,可以学校实习地点都已经分配完了啊?”爷爷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个老家伙有关系,你明天就放心跟他走。”我皱眉的点了点头,这时候奶奶正好回来了,手里抓着一捆白菜,见到我笑着说:“心木起床啦。”我点了点头,跟着奶奶进厨房边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而店里,爷爷仰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爸爸从旁边的诊所走了出来,点了根烟,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今天下午带他去祖屋吧。”爷爷点了点头,又像想起了什么:“全了么?”爸爸点点头说:“全了,一个没差。”爷爷嗯了声,又继续望着天,而爸爸也是眼神飘忽的抽着烟,此时我正在看奶奶做菜,边跟奶奶笑着聊天。
而另一边,唐装老人此时正望着车窗外,旁边叫婉欣的孙女好像有话,几次想开口却都咽了下去,这时候老人不动声色的说了句“乖孙女,有话想说吧”那个叫婉欣的女孩点了点头:“嗯。”老人问:“想说什么?”女孩望了一眼老人,从口里吐出话来:“爷爷,要不还是让我上报吧,这么大的事,万一那李家小子搞不定,岂不是给社会造成动乱……”女孩话没说完,就被老人拐杖砸地的声音打断了,老人此时回过头了,脸都气的发抖:“李婉欣你听着,你爷爷就算拿命填也会把那事搞定,哼!”说着便又看向窗外,而此时女孩已经泪水溢出了眼眶,低头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