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
安格无语地看着海德,他们撤离的时间晚了一些,没想到海德已经开始布置迷雾来阻挡即将到来的野蛮人了!
“我们得离开迷雾区再骑马。”安格回头看着瑞秋和薇妮,“不然马看不到路,不愿意跑,而且遍地的尸体也可能会绊倒马。”
但安格想的太美好了,哪怕他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弄清楚方向,但海德的迷雾太给力了,安格的可视距离一直维持在一米以内!
世界在迷雾的笼罩下变得很安静,唯一的声音便是马儿偶尔的响鼻声。
瑞秋和薇妮紧紧地拽着对方的衣角,压抑的气氛让两个女孩有些不自在。
迷雾开始缓慢的消散,突然,一条粗大的大腿在迷雾中伸了出来,出现在安格的面前!
安格的双眼瞬间瞪圆,左手把住鬼丸的刀鞘,微微向后一推,右手紧握着刀鞘,狠狠地一抽!
属于太刀的独特弧度寸寸拔出,阻挡在它面前的一切都被轻易切割。
鲜血,洒在了安格的面部。
兽皮大衣、皮肤、血肉、骨骼,一层层阻碍被逐渐分割,在这一击下,野蛮人快要被分成了两半。
迷雾逐渐散开,应该是海德的能力时间到了。
安格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周围没有看到野蛮人,想要回头观察一下时,却看到了让他惊愕的一幕:
那是一群集结在一起的骑士,在他们的更远方,是看不见边缘的野蛮人。
安格能看到罗格森男爵不再一副礼服,他穿上了带着花纹的骑士盔甲,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旧,但不得不说,穿在他身上挺帅的,比那身礼服看起来合眼。
安格还看到了格罗斯导师,那位本该因伤退役的骑士,他本该告别骑士甲和战马的,但他现在却重操旧业,抚摸着他久别的骑士剑,和同伴们谈笑自如。
安格看到了另一边,沙夏正被海德和菲诺法师,还有霍德曼神父硬生生的拉走,她不停地哭喊,“求求您,求求您,您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活……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很显然,这些话是对罗格森男爵说的。
罗格森男爵沉默着回头,然后对着沙夏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安格从未见过罗格森男爵露出这幅笑容,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舍得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要和我的领地一起埋葬在血与火之中。”罗格森男爵望着沙夏轻轻说道,他知道,这片属于他家族的领地将被永久收回,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子民,属于他的荣光已经消逝,就算他苟活下去,他也不能再挺直腰板。
“我深为没有保护好每一位镇民而内疚,我从未忘记我的爵位是如何得来的——多年前的那一天,我杀的酣畅淋漓。”
罗格森男爵的笑容逐渐扭曲,从面对沙夏的温情转变为对野蛮人的盛怒,他摘下手上属于贵族标配的白手套,随手扔到了血液蔓延的地面上,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别在胸口上的家族徽章——一颗山羊头。
“老伙计们,拿出你们的斗志,奉献出我们的生命——忠诚、信仰、荣耀、勇气!我们从未忘记属于自己的使命!进行生命中最后一次的战斗吧!杀光那些肮脏的臭虫!”
罗格森男爵仰头高喊着,环顾着四周,他没有从任何一人的面上看到惧意,笑声中的得意更盛几分,他的笑容中带着怒意,他的眼神中满是疯狂!
缓缓地拔出了他的贵族佩剑,大多数贵族都拿这当成装饰物,但他将用这种剑来拼杀。
“用这个,老罗格森!”
道夫扔来了一把骑士剑,罗格森男爵哈哈大笑,一把撇掉了手中的贵族佩剑,“去他吗的贵族,老子是骑士!”
“吼——”
骑士们用拳击打着心脏,反复三下,然后伴随着一声怒吼,冲锋!
血液挥洒,骑士落马,野蛮人太多了——这不是战斗,这是送死。
骑士的字典里永远没有退缩这个词。
安格远远地看到了很多人,那位好色好酒的姜戈又一次被扑下马,但这次他的骑士兄弟们没有让他再被挖去眼球,他大笑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大吼,胡乱的挥舞着骑士剑——他没打算再上马,他下马了,就再也上不去了。
格罗斯导师也被扑下了马,他的腰伤似乎又犯了,他只能躺在地上,用脚踹着想要接近他的敌人,等到他再也动弹不得时,斧钺加身,剧痛中的他用带着血液的吐沫去侮辱他的敌人,带着狂笑,视死如归。
安格傻在了原地,他曾见过死亡,亦曾游走于刀尖,看过数不尽的人面对死亡的百态,他本以为自己看的透彻,现在却发现他依旧有太多东西弄不明白。
骑士——这个词,似乎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