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中尚有诸多谜团。”
杨易边说边把唇上的假胡子扯下,将脸上贴的假皮抹掉,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这时,嫚儿已把杨易的东西从西厢房收拾出来,打了一个包袱,走到杨易面前,将包袱递给杨易,杨易接过包袱查看,发现东西都在,点点头,将钱袋解下,扔给嫚儿,道:“原物奉还,分文未取,多谢了。”
絮儿将杨山和杨鱼儿带了出来,二人见到杨易,兴高采烈地奔着过来。
“长安今夜有大雨,明天,或许你会来找我。”
杨易带着两个孩子临出门时,李乘风突然悠悠地来了一句。
这两日,总感觉李乘风话里暗藏玄机,杨易每次听到,都是一头雾水,此刻亦是如此,不作多想,心中只想奔回家中,与叔父团聚。领着两个孩子出了丝竹居。
到了家门,门上的封条早就被撕掉了,进门,叔父杨平早已在院中藤椅上半躺着,见杨易进来,叔侄二人抱作一团,互诉冷暖,自不用说。
杨易把杨山与杨鱼儿的事与杨平一说,杨平自然欢喜十分,他如今年岁不惑过半,已近花甲,又妻室早亡,至今最大的遗憾就是未曾有一儿半女。
杨家本来就只有杨铮杨平兄弟俩,自杨铮沙场未归,杨易的母亲和婶婶芳年早故之后,整个杨家就只剩下叔侄二人相依为命,杨易算是杨家唯一剩下的独苗了。
此刻见到两个孩子,杨平眼中充满慈爱。
杨易把杨平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对杨山道:“你二人叫我一声杨大哥,我知你二人是有心报恩,这位,乃是我的叔父,膝下无儿女,你二人又自小孤苦伶仃,不若,拜我叔父为义父,也好做实你们口中这声杨大哥。”
本以为杨山会欣然答应,出乎意料的是,杨山眼中全是难以抉择之色,犹豫了好一会,才对杨平正色道:“杨大哥于我兄妹二人恩重如山,有杨大哥这句话,我本该应允才是,只是......”
说到这里,又吞吐了下来,转头看着鱼儿,倒是鱼儿口快,张嘴道:“我想念我阿爷了。”
杨易这才明白,原来二人放心不下杜少丘,这也难怪,自杨山与杨鱼儿入长安,已有两日,但杜少丘却一点消息没有,说来也怪自己昨夜被黑袍人诓去萤火岭,未能去长孙府打探。
念及于此,开口笑道:“你二人不必心急,我已得了你们阿爷的消息,今夜便去打探你们阿爷的生死。”
杨山听此,当即下跪,直呼:“多谢杨大哥。”
杨易将身子一偏,正色道:“我早跟你说过了,你的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若想跪,不若跪我叔父吧。”
杨山心思玲珑,岂会听不懂杨易的意思,扭身朝着杨平,拉下妹妹鱼儿,二人跪下磕头,唤道:“杨山,杨鱼儿拜见义父。”
此间皆大欢喜,杨易在为叔父与杨山兄妹开心之余,心里更多的却是沉重,终于还是打破一老两少,向杨平问道:“叔父,大理寺定案了?”
“废话,若未定案,你我叔侄能在此相见么,魏司丞认罪了,对杀掉孙千二人,造成长安恐慌的事,供认不讳,已签字画押。”杨平满脸慈笑,对新收的义子义女很是满意。
“可有说过他从何处得来的忘忧蛾?”杨易追问道。
“不知道,你若想知道,自己去大理寺问他好了,不过,你得赶快,不然,明日午时三刻,他便死了。”
杨平回着话,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递给杨易,道:“这是在大理寺牢房里,他偷偷托我交换给你的,同时,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