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镠躺在床上后,阮成亲自过来送药。
阮结见了阮成直接是蜷缩在床角,一脸的畏惧。
阮成瞪了他一眼,后叫管家吴用把他带了下去。
阮结一走,阮成马上就换成了笑脸。
“嘿嘿,留儿没有怪舅父我吧?”
钱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阿婆让你下手,你可以下手轻点啊!你下这么重的手,你敢说你没有在公报私仇?下次再这般,你那点破事……”
阮成连忙献媚道:“不敢了,不敢了,绝不会有下次。这是干娘的意思,但干娘不是冲着你去的,你挨这顿打也不白挨,得了一个得力帮手,你也不亏!”
钱镠皱眉道:“不是冲着我?怎么说?”
吴老太婆让阮成演这场大戏,不就是想教训一下自己吗?
“当然不是奔着你去的。那个杜陵是你找来的吧?”
钱镠点头。
“杜陵的父亲曾经是我最得力的干将,一手大刀不知是杀了不知多少官兵都头颅。杜陵的母亲也是个有谋心知上进的主。
杜陵被你找来做书童,干娘有意顺水推舟,帮你培养一些班底。
杜陵的父亲是个实诚的汉子,忠心那是没得说,可他母亲却是个精于算计的妇人。
杜陵这家伙,刚才你也看到了,竟装死躲过了我的鞭打,就连我也看不出来。
干娘就怕他学他娘的精明学了个十成十,反而不知他爹的忠诚为何物,所以就像试他一试。
他若把你供出来,他自己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野里,就算是长大了,盐帮也不敢有人重用他。”
结果很明显,杜陵虽然狡猾,但却不是一个肯卖主的人。这明显是随了他爹。
“他现在过了阿婆的眼,又当如何呢?”钱镠问道。
“干娘会收他为弟子,教他那一手横走江南道的吴氏双刀。”阮成笑道。
钱镠点了点头,同时又疑问道:“既然阿婆双刀能横走江南,为何不教教我呢?”
阮成道:“你有更好的去处了,干娘虽说双刀横走江湖,可这毕竟是江南的刀法。山贼盐枭械斗是能横行霸道,也的的确确是能搏生死的功夫。
可江湖毕竟比不得战场,战场厮杀的门道与江湖械斗有诸多不同。
江湖上的侠枭巨擘,在战场上不一定能有万人敌的功夫。
高镇的花拳绣腿,属实误人第一,厮杀之时都不能施展出来,便是这个道理。
你要做枭雄,自然不能学刀。
那日你去越州城拜师,要学的便是战场上万人敌的功夫。
你那个师父杨驼背,曾是朝廷一支劲旅千人队的校尉,打过吐蕃,征过……
他的事迹,你以后便会听说,杨老前辈也不喜欢虚名,我也就不帮他吹嘘了。”
阮成帮钱镠上完药头,拍了拍钱镠的肩膀,道:“这些都是皮外伤,你静养几日便可痊愈。这几日也别拉弓了,杨驼背收弟子可是有严格的入门考核,想来也没几日了,你就别瞎折腾了。到时候记名弟子都当不上的话,干娘可是会……”
阮成本来是想直说,吴老太婆会给钱镠一个痛快,想想又觉得太过冰冷了,这才改口道:“干娘可是会给你一顿毒打,把你逐出家门的。”
钱镠嗷了一声,试探性问道:“那杨老头的入门考核具体是个啥?你透透风呗!”
阮成托腮沉思后还是摇了摇头,“听说也不复杂,但却是极难。越州城的世家子都想跟他学槊,拜师千人,真正能成他弟子的,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这还只是记名弟子……”
钱镠了然,半开玩笑道:“不然到时候你送我过去呗,你常年在江湖上走,见过的世面也多。万一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你也可以帮忙支支招不是?”
也就是个很随意的要求,可惜阮成却是为此非常为难起来。
阮成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又有难言之隐。
“盐帮里,还有诸多事情,明日我就得出门。这次恐怕得你一个人去了。”
“明日又出门?这么急?”
阮成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