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小姐,兄弟们从昨晚开始隐匿守候,一直都没有看见有人进来。”
沈芷玥这才转过头,重又望着这张纸条。
“原想着最多也不过是一匹宝骏,怎想到竟然是一头麒麟,我这嫁得不亏。”
“那小姐你这苦可不是白受了?”
说话的,是沈芷玥的贴身丫鬟,只见她神色戚戚,不似作伪。
管家闻言大惊,急问道:“小姐受苦了?”
“可不是,小姐在将泥塑和书信都交给你后,就将自己一个关在地窖里,吃干粮喝凉水,谁也不见,把自己关了一天,一直到现在才出来。”
这可把管家吓得不轻。
“小姐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因为我要封锁信息源。”沈芷玥轻笑一声:“能够知道我心理价位的途径只有两个,一个就是那封信,而为了防止有人单刀直入找我作为突破点,所以我将自己关起来。”
管家听得直急得想哭。
你就是再喜欢那小白脸也用不着这般折腾自己,要是折腾出了什么毛病自己怎么向老爷交待啊……
但随着管家的深入思考,开始意识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回事。
“小姐你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说有人躲过了郑教头四人的耳目,在不破坏火漆的情况下看了里面的答案。”
“啊?!”
“而且还有一点,我这张纸上写了两个答案,一种是隐形药水,一种是显形药水,只有时间到了才会隐形和显形,而我这‘二万七千一百九十四两’,就是用显形药水写的,只会到今天午时才会完全显形。”
管家这才彻底明白。
小姐根本没有和那小白脸通气,完完全全是对方有本事真能做到这事!
只是管家只觉得脊梁冰寒刺骨的。
这天阳哪是人啊,怕不是鬼吧!
“你可知道我这题目真正考验的是什么?”
“老仆想不出。”
“作为一个独霸一方的商贾,只有经营手段是不够的,还要有心机,在这个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要想不被消灭,就只能消灭别人,要消灭别人,就要有做肮脏活的准备。
而我这题目,考验的就是手段、心机、能力,还有觉悟。
其他三位公子是一点觉悟都没有,明明题目是那么的不可为,却依然选择瞎蒙了事,实在是一般膏粱子弟的纨绔心性。
只有这人,才知道我的目的所在,并且毫不犹豫地付诸行动。
原本我只想着只要能躲过那十二个仆人的耳目,写出五百七十三两这个答案,就已经符合我嫁许的要求,派郑教头四个暗哨,是因为我想知道对方具体怎样施为。
至于用隐形显形药水写两道答案,是为了让自己起码能够赢一把,怎想到结果会是输得如此彻底。”
沈芷玥说得轻松,管家却听得心惊不已。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小姐为何如此确定是那小子所为,如此本领,恐怕是在外面请来的镖员做的吧。”
“如此仓促,根本不足够孙家雇请镖员,而且镖员也不会接这种会惹起官非的工作。”
“那……有可能是孙氏宗族的其他成员。”
“不可能,孙氏宗族都是什么人物,我们早就摸清摸透,除了那天阳身份成谜。”
管家听此,心脏狂颤,忽然一咬牙,跪在地上。
“小姐,老仆反对这门亲事!”
这一幕突如其来,让沈芷玥大为错愕。
“安叔叔请起,你这是为什么?”错愕间,也不叫管家了,直接以安叔叔相称。
然而管家纹丝不动。
“小姐,这小子如此可怕,老仆只怕会引狼入室啊!”
沈芷玥错愕一下,然后轻笑一声。
“小姐?”
“如果这天阳真的是狼,那真正引狼入室的,该是那孙恒才对,然而孙家产业早已被族人掏空破败,这天阳依然不离不弃,并且尽心尽力辅助亚兄参与竞亲,他的心性可想而知。”
管家听罢,细想之前地调查结果,确实如此,不免有些豁然,也渐渐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