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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院里,水动风扇带来的习习凉风,让方郗心情十分舒畅。兴致一来,便铺了宣纸,挥豪几笔,装了一把文人骚客。
……
方郗的心情不错,可秦王府里的李清心情却不甚美好。他看完手中的情报,眼眸低垂,眉头微皱,沉思些许后,对边上站着一个美髯儒士说:“锦州传来消息说齐王已遣人和平阳候府的人接触,探其意,是想从平阳候府处着手与泰宁伯拉上交情。”
这美髯儒士名范明字广平是李清的幕僚,心细多谋,颇得李清信任。
范明思索道:“平阳候府是泰宁伯的外家,虽然自镇国候夫人去世后,两方除年节外联系极少,但平阳候府老夫人尚在,即便如今的平阳候只是先镇国候夫人的庶兄,也不可能真正断了来往,齐王这个弯拐的真够大。”
李清冷笑道:“呵呵,老大做事一向如此,不来个七里八弯的,怎么显示他的雄才大略。泰宁伯看似温和,实则性子淡漠,这么多年来与他有交情人的屈指可数,还都是年少时那几个,况且这几年,他又不在长安,情谊也慢慢浅了,算起来,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除了宁国公府的,再论也就只有理国公的儿子了。”
范明道:“尘心茶楼的陈柏升?那从他……”
李清摇摇头道:“陈柏升与泰宁伯是真正的兄弟情谊,少时,老大曾笑话过泰宁伯是病美人,被陈柏升逮住狠狠的揍了一回,此事还惊动了父皇。”李清想起小时候老大被年纪小的娃揍成猪头样,不禁哑然失笑。
范明也笑道:“还有这等事,难怪齐王不好直接上门呢。”
“泰宁伯身体真的不好么?他现在看起来除了清瘦些,好像和常人区别不大。”范明有点好奇。
李清颌首,心有戚戚地说:“是真的不好,他的病状不在表相而在内里,孤曾听母妃提起过,说那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整个太医院都轮流驻扎在宁国公府,怕一错眼,人就没了。等孤半大晓事时,他还是药不离口,府门都出不几回,宁国公府能把他顺利养大真是很不容易。”不知想到什么,李清说着说着突然笑道:“所以每回出府,泰宁伯总是很闹腾,他那时立志做个有境界的纨绔,说什么要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纨绔混长安。于是伙同康群王叔的嫡子李瀚、纪阁老家的嫡三子纪善明以及陈柏升在长安街闯出个京城四混的浑号,孤那时候可羡慕他们了。”
也许老大和其他几个也羡慕吧,羡慕他们有着他们没有的童年。
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他们这些皇家子,幸亦是不幸?
范明惋惜道:“要不是病弱之躯所限,镇国候的衣钵可就后继有人了。”
李清淡淡一笑:“病弱难掩风华,别看他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看似低调沉寂,可偶尔出手便是世人前所未见的之物,可见他心中另有一番天地,孤真的很想看看那个天地是何等模样。”
“他人曲中求,孤偏直中取,这个人孤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