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怀安赌坊』门前。
黄昏将至。
南小生望着门面寒酸的赌坊,道:“大勇兄,这里当真是全县最大最富的赌坊?”
段大勇道:“别看外在门面简陋,里面暗藏玄机。看到这一片周围商铺都处关门的状态没有?巷口又是封死状态,这些宅院全都是属于赌场的一部分,里面壁墙土壕早已打通。宅宅相通,大致分为三部分,低、中、高三个档次!靠门面的一排宅院属于第一部低档坊专门接待普通赌徒客人,位于里面中心的宅院中间部分属于第二部中档坊专门接待身份家世显赫的常客,藏在后面隐秘的第三部属于高档坊专门用来招待权高贵族。赌坊三层阶级装潢外饰、赌桌数额各不同,越高赌得越大,越高守备越森严。层层升级,几十座宅院相连如同一座迷宫,没有赌坊内部人员带路,很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并且每处宅院连接处放有四名护院守卫,欠款赊账者休想全身而退。”
南小生倒吸凉气道:“宅院错综复杂。赌员鱼目混杂。怪不得养数百名打手来戒严。”
段大勇投出同样目光道:“找人救人需智取。”
商量到此,南小生肚子传来阵阵打鼓声。于是跟大勇道:“先找地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救人。”他依稀记得早上和掘墓人恭七器一同从县外的客栈一路赶来这万莱县就啃了两馒头,至此到现在都没有吃上东西。
他俩身后正好有一驿卖面的摊贩。南小生长剑往桌上一摆,屁股一坐,拎起筷子。他酒量极差,饭量却惊人,一连五碗挂面下肚才肯打饱嗝!那吃相惹得赌坊门口落魄的乞丐馋坏了眼。这些乞丐多半是因赌博输尽家财妻儿老小,才沦落至此不值得可怜。明知十赌九输,但天下仍有许多人抱着侥幸心态去碰运气结果就变成此番模样,归于一个贪字。
另一边,段大勇咥两碗面便管饱了。心里挂念大小姐,安不下心。
南小生撩着牙道:“大勇你身上带的银两多不多?”
段大勇道:“还行!吃几顿饭留几天宿没问题!”
南小生道:“不是说这个,我想要装成赌徒想办法打入内部,进入那后面隐秘部分!找你家小姐,之前花樊当铺那鹏老贼说歹人是我们惹不起的人,既然位高权重那此人定可能躲在赌坊高档部。”
段大勇掏出钱袋,倒转袋口,银两倾斜而下,望着桌上银两,仔细心算,“我这还有二十七两二十文钱。”
南小生掏遍全身,靴袜都不放过,却只拿出了三两银子。
段大勇摇头道:“我们身上这点银两,撑死,能装个穷困潦倒的赌徒都算不错啦。”
南小生怕起胸脯自信道:“不怕,我们一路赢上去便是!”
“兄弟,你当自己当今赌神?”段大勇语气中夹杂着拆台的意味。
南小生豪不害臊道:“哈哈哈!赌神!不敢当,小生压根就没赌过。”
段大勇泛起眼道:“堪忧啊!”他喝口面汤顿了顿叹着气说,“里面尽是些达官贵人,尽量不要引起骚乱最好,树立新敌对我们不利。”
南小生用着抛卸责任的语气道:“那也要他们老老实实愿意交人才行,大勇兄你觉得可能吗?”
段大勇皱眉道:“难!”
南小生从语气察觉些忧虑,道:“你怎看起来,像是来到这赌坊就怂了?”
段大勇听到自己被看作怂包软蛋,岂能蒙羞,于是拍桌而起,道:“怂?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哼~现在就抄家伙,跟他们杠死到底。”
南小生两次和段大勇相处下来,深深感受得到他冲动的脾性,道:“大勇兄弟,莫要冲动,是小生失言了。方才兄说智取,小生颇为赞同。”边拍着大勇的手说,“消气~消气,小生嘴拙,莫怪。”
段大勇是个吃软的汉子,南小生的服软立马见效。
段大勇消气道:“无碍。我是不想污了我家主子的名声,小的死了不打紧,但若死前给府上拉来树敌,培育之恩未报,反添上麻烦,乃罪该万死。”
南小生一直知道灵儿出身不凡,具体是怎样的一户人家就不清楚了,他试探性问道:“你们府上是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