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常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多么古板守旧的人!如果自己在言语上冲撞了长辈,就算是替父亲出气,他也不会原谅了自己对长辈不敬的!
就算是人家不把庚辰放在眼里,庚辰也不会为儿子做主撑腰,反而还会惩罚自己的儿子。
为了应付家庭沉重的开销,还要时常应对妻子悠然的无理取闹。庚辰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好好地思考一下自己的一家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种状况?
家里的一切情况,仿佛早就注定了庚辰的一生,都是碌碌无为的!
庚辰只能是一个平庸的人!
对于自身的问题,他根本不会去反省!
这也是马福旺和马泽宽,为什么一直不肯为父亲出头的原因。
无爱的人的思维方式使他自己永远意识不到,自己身边的亲人内心的痛苦感受,他所在意的也永远只是自己个人的心里感受。
一个无爱的家庭,如果家里人都意识不到自己感情的畸形,那么家里的这份无爱终究会得到延续和继承!
这是所有在无爱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孩子们的悲哀!
同样也是庚辰和他两个兄弟的悲哀!
关于两家的地关界,过去不管庚辰怎么去说梓亭,梓亭还不是照样用车轧了这么多年?
只懂得遵从了旧礼,古板而又暴劣地管制着自己的儿子。在面对梓亭两口子的无赖行为时,庚辰想不出一点儿应对的办法,只有独自生闷气的份儿。
而习惯了打压哥哥的梓亭,也正是因为庚辰一家如同一盘散沙,才会如此的嚣张,如此的无赖妄为,一直不把大哥庚辰放在眼里。
虽然马常兴还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他知道,二叔梓亭两口子从来就不把他的父母放在心上,更何况是他区区一个小辈!
人家更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随着初中毕业的日期越来越近,马常兴的心里明白,恐怕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在家里帮着父亲讨生活了。
以后在家里做为一个农民种地,恐怕少不了要和二叔梓亭两口子打交道的!难道自己也要像父亲那样,时时刻刻地都要受他们的欺负、受他们的气吗?
不行,我一定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并没有长着三只眼,我不能让他们如此继续欺压父亲和自己!
遇到这样的事儿,父亲庚辰他是万万指望不上的。
让马常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叔叔梓辰好像从来也都是偏向着二叔说话!难道是过去自己的父母,真的做过什么对不住人家的事儿,才导致如此的吗?
看来这件事我自己不能太着急了,还是等中午回去后,问问爹娘其中的前因后果才说吧!
看到前边婶子吴月英也在地里除草,马常兴心中一动,就挥舞着除草的锄头赶上前去。
“婶子,您早就来了呀?”
“嗨,是常兴呀!我只不过是比你早过来一会儿。你来地里干活儿,今天是星期天吗?”
“嗯!是星期天。婶子,我想问您个事儿。”
“啥事?你说吧!”
“我……我看着咱们这一家子人,好像都挺不待见我们一屋子的。是过去我爹娘做过什么错事,惹的大家都不高兴吗?”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你怎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再说我们怎么就不待见你们一家子了?”
“我就是随口问问,问错了婶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你这样可不行,小小年纪的就对家里人有了成见。以后还怎么和家里人好好相处?不行,你得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是看到我二叔屡次欺压我的爹爹,我怕我亲自前去问我爹爹,有些事儿他不便对我明说。所以我才想起先来问问婶子您的。”
“什么时候你二叔欺压你爹啦?”
“这三四年来,我二叔他明明知道我家都是收了麦子后就浇地的,他偏偏每一次收麦子时,都把我们两家的关界轧成深沟。我二叔他从来不顾及我爹干活儿累不累的。我爹多次告诫他,他就是不听,他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这些都是谁说给你听的?”
“当然是我爹说的!我爹他……”
“这就是你爹不对了,他怎么能这样呢?把这些告诉你,这不是存心要让你记恨你的二叔吗?你爹也真是的,他就不知道要为以后家里的团结着想吗?”
“婶子您怎么能这样说话?难道你觉得我二叔轧关界是对的吗?”
“你二叔轧关界是不对,可你爹也不能这样不计后果的什么也对你说呀!”
马常兴有些惊讶地看着婶子吴月英,不禁一阵发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