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是,尽管两个人之间交击的速度很快,但是迪兰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挥动巨斧抵挡住贝尔的剑。这主要还是由于迪兰使用了名为‘徐风’的战技,这种战技往往是重型武器使用者必备的一类战技,在面对使用中型武器的敌人时才能跟的上对方的节奏。
不过另一方面,迪兰虽然跟的上对方的节奏,但是按理说重斧在招架与攻击的同时按理说都不是长剑所能抵御的,现在却是自己隐隐落入下风,迪兰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通过长剑传导到自己斧柄上的巨大冲击力,简直快赶得上战锤了!
实际上这是由于圣骑士所掌握的圣言术的加持,贝尔现在所加附在剑刃上的是一种名为落雷的圣言术,可以有效地增加攻击时所产生的冲击力,一般来说是为了破甲才会使用的特殊型圣言术,但不得不说用在和重型武器的交锋中也是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小子,你的剑太慢了,有本事再快点啊!哈哈哈!看斧。”迪兰一边交手一边出言嘲讽,不过贝尔却并没有理他,只是专注于发起新的进攻。
终于贝尔乘着对方招架自己一击坠斩的时间,通过圣言术‘风椎’加强腿部的速度与力量,快速一击抽腿猛击在迪兰的侧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迪兰一时间卸了力,手中的巨斧也掉在了地面上,贝尔想就此终结这场对决,长剑直刺向迪兰的心脏位置。
不过没想到的是,迪兰不退反进,侧身惊险地躲过了致命一剑,任凭剑刺入自己的上臂之中,自己整个人压在了贝尔身上,双臂像一副铁钳一般紧紧锁住了贝尔,一柄小刀从背部板甲的缝隙中直接穿入了贝尔的身体,这就是迪兰一直在等待的时机,他知道如果一直打下去,自己肯定不会是对方的对手,所以不如干脆将计就计,露出破绽让对手松懈,然后发动偷袭。
现在看来,迪兰的计划很是成功,他的匕首上涂着军队特质的麻痹毒药,这种毒药是从南方密林中的一种毒蛇的蛇毒中提炼出来的,只需要稍稍一点,便可以放倒一头成年水牛。所以对于贝尔来说,被这种毒刀命中的一瞬间,全身仿佛过了电一般,僵直难以动弹。
“你个混蛋,这是违反骑士道的行为!”倒在地上的贝尔愤怒地咬牙切齿地谴责道。
“骑士道?管老子屁事!老子又不是傻X骑士,管那么多干什么。”迪兰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卑鄙下流!毫无一个战士该有的尊严!”
迪兰在贝尔面前忍着痛将长剑径直从上臂中抽出,旁边的手下开始帮他用绷带包扎剑伤,他则是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支粗糙劣质的卷烟,在旁边的火堆上随意地就点燃了香烟,甩灭了明火就咬在嘴里狠吸一口。“战士的尊严?什么狗屁玩意,那是贵族老爷们和愣头青才会去考虑的事,在战争的时候,什么能让你活下来的才是可以依靠的生存之道。我所遵守的只有生存之道。”
“你所谓的生存之道就是滥杀无辜吗!就是在这屠杀普通的百姓吗!”
迪兰不屑地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动弹不得的贝尔的脸“我就是杀人了,你能拿我怎么滴吧。你们帝国军队十年前,二十年前难道就没有杀过王国的百姓吗,现在轮到自己的时候就开始反过来大谈大义了吗?”
“那和百姓无关,和教会也无关!”
“无关?!我认准的不是你们哪个狗皇帝,也不是哪个军团,我看的就是你们这些帝国人,恶心的鬣狗般的人,管你是战场上的士兵还是平常百姓,我只知道,帝国人是敌人,是敌人就要全部杀干净,懂了吗?”
“你就不怕遭到神明的谴责吗!”
“老子信战神,他老人家····就是让老子们多杀点。”迪兰说罢开始放声大笑起来,他干唖的嗓音回荡在教堂之中。“快,你们几个,去找找藏在这的蛆虫,找到就全部关在地下室里烧死好了。”迪亚于是对着旁边的兵士命令道。
另一边两个士兵则是将希崎大主祭押了过来。迪兰看了看眼前的一个其实和大主祭,用着一种嘲讽的语气贴着两个人的脸说道“怎么样,全死了,哈哈哈哈!你们所要守护的人全死了!哈哈哈哈!帝国的军队不会来的,这里他们早就放弃了,现在是王国占领区,我们在这里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只要你们全死光,这里就是光荣的埃斯塔亚人的土地了!”
希崎没有在意迪兰的嘲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望着前来企图救援的骑士,贝尔。
“你怎么来了,帝都呆的不舒服吗。”
“我听说王国军进攻了这里。”
“所以呢,就为了这个。”
“当然。”
在贝尔心中,眼前的人与几年前不一样了,不像以前的少女一般活泼开朗,说话的语气渐渐像帝都的那些主祭一样,丝毫不透露出任何情感。
在希崎眼中,贝尔也变了,成熟稳重了许多,也成为了教会的核心力量之一,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小男孩了,但是总有一点没变。他可能还记得吧。
“什么吗,原来你们俩认识啊。”看着两个人对话迪兰才发觉两个人估计是认识的,这也很好解释了圣骑士小子为什么会单枪匹马来的原因了吧。等下,说不定有个很好玩的主意哦。一抹邪恶的笑容挂在了迪兰的脸上。
“我说,你们知不知道,审问官一般是怎么折磨犯人让他们开口的,虽说我没什么想要榨取的情报,不过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
贝尔谨慎地看向迪兰“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你只要保证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不出声,我就放了这个女的,怎么样。”说着迪兰又踹了踹一边的希崎。
“你想干什么?”贝尔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实际上他本来早已做好了赴死的觉悟,但是看样子眼下貌似有个可以解救希崎的机会,不过他却也注意到希崎一直在以一种几乎是恳求的表情看着自己摇着头。
迪兰从身边手下的腰间抽出一把短剑,缓缓走向贝尔“很简单,就像这样!”说着,准确无误地一剑穿入了贝尔的手腕处,那里是手筋的位置,可以说是每一个武者的第二命脉。
迪兰发力将剑刃旋转了一卷彻底挑断了贝尔的手,刹那间贝尔就感觉完全对左手使不上劲,不过尽管疼痛再剧烈,他也忍住了,要是自己这能忍住,或许,希崎就可以得救了。
“哟,小子还不错嘛,挺能忍的。”迪兰也又有点意外,按理说如此疼痛的感觉,是个人现在不说哭出来也该哼两声。
“话说,你们圣骑士到底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呢?是用铁做的吗,是不会疼吗。”说着迪兰这次又将短剑从贝尔的右肩锁骨处以一个精准不挑断动脉的角度穿入,不过为了避免因为拔剑造成持续性流血直接杀了他,迪兰干脆就把短剑留在那。
他又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一根铁针,和缝衣服的那种完全不一样,感觉乍一看就有半根手指那么粗,从贝尔的指缝间直接穿入,就像是在手指上打了一枚钉子。尽管这样的折磨不会造成特别大致死的伤害,但是往往疼痛却是难以忍受的,比直接致死的攻击更加难以忍受。但是贝尔忍住了,通红的双眼死命盯着迪兰。
“哈哈哈哈!有趣,实在有趣,你们这些帝国人,真的是太有趣了呢。”迪兰似乎有些变态地笑着。
“求你,不要再做下去了,求你。”一旁的希崎此时低声地哀求道,她看不下去,贝尔再受这种折磨。
“不再做下去?不做下去,他要怎么救你呢?哈哈哈哈!”
这次迪兰直接一剑砍下了贝尔的一根手指头,拿着这枚指头在希崎的面前晃了晃“看啊,他为了你,哪怕是这样都没叫出声哦,你呢?想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吗?”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不要再,折磨他了···求你。”希崎的声音愈发的低微。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见,说大声点。”迪亚侧着耳朵装作一副想要听得更清楚的样子。
转身又是拔出另一把剑刺入了贝尔的大腿“我说了,让你讲大声点,老子听不到了啊!”贝尔极力忍住痛苦地喊出来的本能,双眼红的可怕,直望着迪兰。
“求求你!放了他!杀了我吧!”希崎终于大声地吼了出来。
“这才对嘛!老子现在听清楚了,不过本来时间已经到了,该放你走了,没想到你原来想死的很啊,那看来也没办法了。”说着迪兰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你言而无信!你说会放了她的!”贝尔歇斯底里地嘶吼道。
迪兰摆了摆手“我说放了她,可她自己想以死换你的命,你看看,多么矛盾啊,帝国人就是这么可笑呢,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杀了我,放了她!混蛋!你听到我说了吗,杀了我,放了她。”
“即使这样,放了人我是同意了,不过,我可没说能让她完整的走出去啊。”
“你个该死的家伙,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迪兰摇了摇食指“不是不是,虽说老子一开始是的确想都杀了,不过看在你们这情真意切的份上,所以才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现在看来,你俩都不先要啊,那只能好人做到底了,你说不是吗。”
说着迪兰提着剑缓缓走向希崎,右手高举着剑,对准这希崎的脖颈准备砍下去,不过就在他出手的前一瞬,背后的人影却意外地从地上跃起,猛地从背后咬住了他的脖颈。
什么!麻痹的效果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解除,他是怎么!?
贝尔在最后时刻,竟然凭借意志强行驱动身体,没有武器就用牙齿,直接咬在了迪兰脖颈处的动脉,仅靠牙齿就将迪兰的动脉咬破,鲜血喷涌了贝尔一脸,不过他却绝不松口,任凭腥臭的血液流入自己的嘴里,只是紧紧抱住迪兰,仿佛野兽一般撕咬着敌人。
该死!你个混蛋!迪兰疯狂地甩着身上的人,却怎么样也无法把这家伙摔下去,该死,就像是捕兽钳一般,也太紧了吧!迪兰感觉的到自己在快速失血,要是维持下去,自己说不定真会被这家伙耗死。迪兰卯足了全身的劲重肘击在贝尔的侧腹之上,头上,但是无论受到怎样的攻击,贝尔就是不松口。
“该死!你们看着干什么,赶快把这家伙给老子弄下去!”迪兰对旁边的手下命令道,于是五六把剑一齐出鞘,从不同的方向刺入贝尔的身体,但是即使这样仍无法令贝尔松口,仿佛他今天就和迪兰杠上了一般。
没有办法,迪兰决定直接‘压死他’,放身向后倒去,用贝尔做垫背猛地撞在地面上,这一下终于让这条‘狗’松口了,巨大的冲击让贝尔不由得震晕无法维持,就松了口。
愤怒的迪兰甚至来不及让医师被自己包扎伤口,就狂怒地溅起自己的重斧,顶着失血,直接拍向了贝尔的脑袋。
一旁的希崎,从始至终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太快了,自己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仿佛就在一瞬间,贝尔就死了。心中一种莫名的情感涌出,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贝尔,贝尔!
仿佛有一个奇怪地声音开始出现在脑海之中,不,又像是就在四周,可能是世界的低语又或者是内心的痴想。
愤怒吗?
愤怒。
悲伤吗?
悲伤。
难过吗?
难过
你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
你失去了是一切?
一切?
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少女向着声音询问道。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是小孩的童声
“只要成为教会的骑士,就可以一直守护在希崎的身边了啊。”
“那么说定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泪水从少女的脸颊上,滑落,原来自己是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了啊。
那就将这份情感,报复给这个世界吧,将你的悲伤化为力量吧,悲伤没有错,错的是导致悲伤的人,只要他们都死绝了,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悲伤了。
--------
黑色的‘光’笼罩了星空,火焰的光芒全被吞噬,大地在颤抖,地上的鲜血不由得汇聚在一起,原本穿着洁白的祭祀服的少女在‘融化’成为黑色的水,再次重新膨胀凝聚,变高变大,透露着恐怖的气息。
咚!咚!咚!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捏住了一般。双脚如同注铅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黑色的巨人,缺少了头,或者说头被当作一种诡异的武器,成为一个巨大的布满尖刺的流星锤一般的武器,只有上面清晰的面孔还能识别这原本是为何物,两只双脚与巨大的身躯完全不协调,像是滑稽的搞笑艺人的高跷,身上是黑色的重甲,表面缠绕着漆黑的荆棘。另一只手则是像是海盗一般的巨大的生锈的铁钩。
迪兰望着眼前的怪物,不自觉地呢喃处内心深处那个恐惧的代名词:“罪”。一切恶的结果。
他的头上落下一处黑影,下一秒,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就被一个巨大的‘头’做的流星锤代替了,迪兰理所应当地,消失了。
-------
从此以后,世界上多了一个四荡的‘罪’,它游荡于战场与战场之间,会对所有持有斧头的士兵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一直被记录在档案却从未被讨伐的奇怪的‘罪’。而后的某一天,它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王国边境的城市中,不断传来的噩耗。
传闻在城市中最深的黑夜中,一位白衣服的祭祀少女一直在寻找着,守护他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