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轻轻点了点头,小脸上重新荡开一抹甜甜的笑意。
花四娘顿时笑得更加开怀。
她将小姑娘的手架在古琴上,渡灵琴弦上又是仿佛呼应似的微微发亮。
“古琴指法复杂,”花四娘一边纠正灵儿的手势一边道,“抹、挑、勾、剔、打、摘……”
“左右手都不相同,组合起来又有更多种,”她细细地讲道,而秀才也安静地坐在一边含笑听着,“而力道不同,弹出来的音也不同。”
“来,跟我学。”
花四娘的手缓缓动了起来,灵儿懵懵懂懂地看着她的动作,也模仿着在琴弦上拨动了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一个教一个学,灵儿于琴道方面很有悟性,虽然弹得并不怎么好,但基本的指法已经都会了。
花四娘是看她哪儿哪儿都顺眼,这会儿更是稀罕得很,教完琴陪着灵儿回了地洞,一直到等她吃饱躺上床睡觉。
看着小姑娘闭上双眼鼻息均匀地睡着了,她起身穿过阵法出了地洞。
石碑下,秀才正仰着头静静望着碑面上玄机宗三个字发呆。
她飘过去:“就知道你肯定又在这里傻看。”
秀才收回视线,对她评价自己傻有些无奈:“哪里是傻看。”
“哼,”红衣女子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然后问道,“白日里怎么了?”
“白日里?”秀才佯装不解,“无事啊。”
“还想瞒我?”花四娘一把拉过他背在身后的手,掐住他灼伤的指尖,“你这手怎么弄的?”
秀才见露馅了,微微苦笑:“不愧是四娘,什么都瞒不过你。”
“别给老娘卖关子,快说!”
“好好,”他投降道,“我说,四娘可否放了在下了?”
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还抓着秀才的手,花四娘随手一甩,侧身抱臂斜睨着他:“说吧。”
无奈之下,秀才只好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花四娘听了皱起一双秀眉:“怎么会这样?”
“我也是不知。”秀才摇头,“按理说,灵儿既是在宗门的传承大殿找到的功法,理应不会对我们这些以玄机秘法转化而来的活死人有害,但是……”
他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巨大的石碑:“莫非天道便就是要如此记恨我玄机一脉?”
花四娘嗤笑道:“天道无情,何谈记恨不记恨,说到底我们也不过就是蝼蚁罢了。”
“你说的对,四娘。”秀才苦笑了一下,“也许到最后,我们也会跟师长们一样,带着玄机之名消散于天地间。”
看见他眉目间的黯然,花四娘微微沉默,半晌道:“事情还没到那步,是成是败犹未可知,你也不要过于悲观了。”
秀才闻言,知是她难得的安慰,神色便舒缓下来,他笑了笑:“再看看吧。”
也许……也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