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参加县的知青生产先进会回来后,干起活来似乎浑身有劲。下工的路,不少村民和知青见到他,都会主动打招呼。有段时间,他甚至陷入这种所谓的“虚荣”里面,比如睡觉时,躺在床,脑子里总会想起在县里台戴大红花的场景。想着想着,心里便飘飘然了。
想着想着,便想到自己来东川也这么久了,家里也不知道如何。他想提笔写信,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父亲母亲,年岁已高,当初自己离家,多少还是对父亲有些怨气的。算啦,不想了。
好久没见到林淑琴了,李军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次被她借走了,也不知道看完没有。工时,他去林淑琴的小组找她。林淑琴正和其他知青在聊天,李军老远看到了,便喊了一声。林淑琴起初没听到,别人告诉她李军来找她,她才抬起头。
李军站在田坝边,朝她笑笑,又挥挥手。林淑琴有些不好意思,看看其他知青,这才放下农具,走到田边,问:“李军,你找我有事么?”
李军走得有点急,气不接下气,说:“也没事,你收工有空么?想跟你说几句话。”
林淑琴说:“有啥事?现在可以说么?”
李军说:“收工时,我找你吧。一点小事而已。”
林淑琴说:“好。”说完便又开始忙去了。
她回到田里,立即有几个男知青凑过来,问李军来干啥呢。林淑琴红着脸说:“没啥事。”但是说完,脸更红了。这时便有人起哄,说这李军是不是看咱们林淑琴了。林淑琴赶紧否认,说:”别瞎说。“
“哪里瞎说呢!他分明就是喜欢你了,林淑琴,没事别人跑这么远来找你干嘛,再说咱们又不在一个地方出工。”有多嘴的女知青说。
一戴眼镜的知青说:“这李军胆子也太大了。”他说完,林淑琴斜了他一眼。戴眼镜知青说完后,见林淑琴并没有搭理他,这才怏怏回到自己的地盘。
但很快,有其他几个知青便围住戴眼镜的男知青,窃窃私语。
收工后,李军几乎是跑着回到住点,回去赶紧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等到天黑,他才出门,去女知青的住点。女知青也都吃完饭了,有人在河边洗衣服回来,有人才洗完澡披着头发,还有人在晾衣服。
李军在女知青住点外的一棵大树下,徘徊良久,这才遇到一个眼熟的女知青。女知青显然也知道李军的,毕竟之前每天晚他和周学兵都在场坝子表演节目,只是这几天,天比较凉快,他们中断了几天而已。
“这不是李军么?你来咱们这有啥事么?“女知青很热情地问。
李军说:“我找林淑琴,能帮我喊一声么?“
女知青刚微笑的脸,立即布满失望,声音都弱了几分,冷冷地说:“哦,找她呀,她不知在不在。”
李军说:“能帮我看看呢?“
女知青进屋后,喊了一声。不一会,林淑琴便出来了,见是李军,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么?书马看完了,过几天还给你可以么?”
李军说:“不着急。”说完,顿了下,又说:“林淑琴,能借一步说话么?”
林淑琴回头看了下女知青住点,迟疑了一下,说:“好的。”便跟着李军往外走。
走了几步,见李军不说话,林淑琴主动说:“李军,你找我有啥事么?”
李军转身说:“林淑琴,这个给你。”说完,拿出一个二指宽的小盒,递给林淑琴。林淑琴有一些慌乱,说:“这是什么?”
“一只钢笔。次我去县里参加先进会买的。就买了这一只。”李军说,“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林淑琴双手捏着衣角,说:“这个我不能接受。再说,无功不受禄,太贵重了。”
李军一把塞到她手里,说:“就一只钢笔而已。我看你比较喜欢读书,应该用得。”
林淑琴再次推辞,说:“这个我真的不能接受。真的。”
李军还要塞给她,她转身就跑了。李军本想再追去,又怕别人看到不好,只好作罢,站在原地,看着林淑琴跑开的方向。
回到住点,李军又些沮丧和失落。他和衣躺在床,一言不发。周学兵和他的床挨着,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凑过来问:“谁欺负咱李军了?说出来听听?”
李军侧身说:“也没事,就是心里不太舒服。”
周学兵说:“别生气啦。告诉你一件事。”
李军说:“啥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周学兵轻声说:“想不想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