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人呢?
“医生,医生,快来人帮忙呀。”我控制不住声音,洗手间门被撞开,年轻女护士大声呼唤,一边阻拦着我。
头破血流的我睁眼努力看了一眼那支离破碎的镜片,她还是没有出来。
你还在吗?还是你真的就离开了?
我不愿你就这么离开,说是什么治病的破医院,我呸,明明个个都是杀人的刽子手。
“你见过玳子吗?”
“没有。”
“你见过玳子吗?”
“没有。”
你……
我头包着纱布,一个个人追着问。
“袋子找到了。”身后有人高呼。
我扭头瞧了一眼,转而为失望,继续前行。
苗可爱知道我没了父亲,他总觉得我会很难过,虽然我确实不开心。
“你不要来找我了,我烦你。”
这话我亲口对他讲的,没有底气,我是带着歉意的,但他一直来,我会更加歉意。
他答应了,没有再来找我,我很开心,心里得到了一些藉慰,但我把我生命中可怜的一点星光遗弃了。
剩下的,是无尽的黑暗。
我躲在医院的墙头,被黑夜笼罩,拨通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没睡呢。”电话另一头是他温暖的问候。
我摇头,也不管他有没有看见,已经哭出声了。
“怎么了?”声音另一头很紧张,焦虑不安,我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能来接我离开吗?”说完我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听见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虽然他很宠我。
“好。”他竟没问我缘由,犹豫了一会,挂掉了电话。
你会不会来?我含着泪挂掉了电话,突然的伤感,我很难过。
你会不会,打探到我在哪,便头也不回的远远离开,谁想自己的对象是一个精神病呢。
玳子,你放心吧,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你会慢慢地好起来的,在我睡着的时候,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像你自己身体一样那样自由。
你不是我寂寞内疚分裂出来的人格,你是我带着思念不舍的寂魂。
你不会这么离去,你将和我共享这具身体。
“再给她打一针。”医生淡定地说着,药灌到肚里,没有半杯水。
“你爸爸去世了,所有遗产的话加起来差不多有一千万吧,你是一个病人,安颖女士会用这笔钱给你每个月续住院费,给你最好的治疗。”
他说着,我都不可置信,原来我的父亲竟这么有钱,那为什么我每个月生活费才只是几百块钱,我无法估量这是一笔多么大的金额,却和我无关。
“至于手机……”他拿起我那自以为藏得及其隐蔽的手机,递到护士手中:“这玩意辐射大,你得远离。”
“你这样瞪着我也没用,有杀人意图的病人可是要单独关押的。”
我没敢再横,眼神也变得无力。
我是疯了,把自己折腾那么疲惫。
兰希见,你会来吗?在太阳升起的明天。
我被折磨得,或许是真的精神奔溃了,我不太盼着他来了,我想安颖来看我一次,面对面那种,就一次,我便死而无憾了,可惜呀,她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