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不平也好不到哪去,此刻他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嘴角还渗着血,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张不开嘴,脚下更是不稳,一个趔趄,仰面栽倒在地。
这一变故来的实在太快,裴进忠、刘久儿一干人等皆是呆住了,就在他们愣神观瞧的功夫,那些近侍刀斧手,以及官兵和衙役已将他们紧紧围住,饶是插着翅膀,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此刻好汉们各个身上带伤,一时竟然进退维谷。
尤望年也是吃惊不小,他赶忙附下身子去探那王不平的鼻息。不探倒好,此刻一试验材质,那王不平的气息丝毫都无,已然是死掉了。
一丝狂喜,涌上了尤望年的心头。自己此次安排了近侍刀斧手,又托亲信调来厢军守备营的官兵,以为后手。此刻援兵都已到位,还赶走了旁观的百姓,即便自己的身份暴露,全部抹杀便是。唯一的忌惮只剩那堂下的高手左丘亭,还有案牍旁的新任通判王不平。
真是老天爷保佑,这两个家伙此刻居然双双毙命。此刻的尤望年抓起惊堂木狠狠一砸,大声呵道:“通判王不平被刺,堂上之人皆是同党。还不速速认罪,否则别怪本官当堂立斩不赦!”
“金狗兀颜!今日不能杀你报仇!老子做了厉鬼也要索你狗命!”
尤望年听到裴进忠一个劲的叫嚣,却不恼怒,反倒是换上了一副奸诈的嘴脸。他拨开侍卫和官兵,大摇大摆的走到一干人等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你骂啊!你接着骂啊!这堂上还有哪个人会信你一分一毫呢?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不争气,本官就在这里,你们来报仇便是!”
近侍刀斧手,还有刚进得堂里的守备官兵,闻听此言,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三班衙役和那师爷有些恍然,心中有些疑惑:“尤大人此话何意?难道他与案犯真的有仇?难不成他真的是金人不假?”想到这里,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心下一凛,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们自然知道那尤望年在扬州府只手遮天,捏死自己跟捏死个臭虫差不多。自己怎敢随便腹诽这知州大人。于是乎,一个个全当听不明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裴进忠与秦维义此时早已气的浑身颤抖,牙关几乎咬碎,若不是身前被那些个刀枪抵着,此刻早就要冲上前去,用牙齿也要撕烂这个杀千刀的尤望年。
“怪只怪你们三兄弟太蠢,做土匪做的太也失败!还想着平日里靠种田打猎为生,真是可笑!对!恨我呀!若是当年你们兄弟三人,能有现在这般的愤世嫉俗,你们早就发达了!”此刻的尤望年,好不客气的嘲笑着对方,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不会让这些人活着离开这朝堂。
尤望年肆意的笑着,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已经慢慢眯成了一条线。这条线不是因为开心,嗯是因为他杀意已决!他扬起一只手,这只手落下的瞬间,刀枪就会齐齐落下,将眼前这伙不分好歹的江湖中人,剁成肉酱。
“左丘兄,看来我们选择相信裴大哥,并没有做错。”尤望年的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不错,王大人。之后的事情,你说如何呢?”
尤望年只觉得后心突然发凉,回头看去,那本来早已气绝的王不平和左丘亭二人,竟然奇迹般的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