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进忠点点头,又道:“若你明知我要来杀你,你不光打不过我,还逃不出去,又叫不来人帮你,你会怎么办?”
王不平冷笑一声,回头用无奈的眼神瞧了瞧尤望年,十分不屑的回道:“躲起来喽!”
裴进忠嘿嘿一笑,突然高声问道:“刘家一十七口一夜之间全部死光,死尸全部都是倒在刘府正厅的,好像无人躲藏在别处,此事何解?”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凶手杀完了,又一个个搬了回去,为了好看嘛!”刘久儿突然又插嘴接话,他这荒唐的言论,险些引的周围之人哄堂大笑,只是诸人知道有官大人在场,都只敢捂嘴偷乐,生怕被人发现。
王不平恶狠狠的瞪了刘久儿一眼,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思虑重重的样子。
那知州尤望年此刻有些坐不住了,突然张口言道:“除了躲藏,难道那刘府就不能破釜沉舟,与恶人一战吗?”
王不平走到尤望年的法桌前,用手指敲打着案桌,思考良久方道:“大人所说的也极为在理,不过刘府既然又是找人相助,又是尝试逃跑、报官等法子,自然是因为知道敌我差距极为悬殊。齐聚一堂,合力御匪,还不如退而结网,布些陷阱诡计,伏击对方。这个道理,任谁都会清楚吧?”
“这,这刘府中人,未必有王大人这般足智多谋吧!”尤望年有些含糊其词。
王不平看尤望年这句话说的并没有多少底气,赶忙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慌张,转而又回到了大堂中央,对那案犯裴进忠说:“尤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殊死一搏也未尝不可啊。”
裴进忠双眉紧凑,一边吃力地站起身来,一边说这:“王大人,你也会武,某家问你,一个会武之人,纵使功夫再高,也难瞬间结果一十七条人命吧?况且凶手若是动起手来,难不成一个想要逃走的都没有么?乖乖呆在屋内,有悖常理!”
王不平抬头望天,瞧着那“明镜高悬”的牌匾,慢慢说道:“确实有悖常理,刘府一十七口死前全都聚在厅中,的确奇怪的很...按你的思路推测下去,杀手要么是武艺登峰造极之人,瞬间便能取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要么就是刘家熟识之人...”
裴进忠一拱手道:“正是,以某家所看,杀人者应是刘半城的熟人。因为只有熟识之人才能引得刘半城聚齐全家。也只有熟人,才能躲过别人的提防,用下毒或是迷晕的手段,制服对方,接着再一个一个杀掉。若是这般,才有可能造成之后的案发现场。”此刻说话的裴进忠,一改之前凶狠粗犷的说话方式,竟是说的头头是道。他那有理有据,娓娓道来的样子,哪里还像个浪迹江湖的莽汉土匪?
尤望年听到这里,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挥挥手,叫来一旁的亲信小厮,耳语了几句。那小厮听罢,急匆匆的便从后门奔出去了。
裴进忠见那小厮离去,突然轻笑一声,站直了身板,仿佛对着王不平言语,又好似盯着尤望年说道:“若真是熟人作案,在下倒想大胆假设:真正的案犯,就是那个刘府费劲千辛万苦,通过聘婿文书找到之人!这人,本该是刘府的救星,也多亏了这个‘救星’的身份,让刘半城毫无顾忌,最终却被这个最信任的人灭了满门!”
王不平听罢,点头如捣蒜:“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合情合理!不过那‘救星’为何突然变成凶手呢?”
刘久儿突然走上前两步,撑开一把折扇,悠悠的给那裴进忠扇起风来。
只见裴进忠盯着暖阁之中的尤望年,一字一句的说:“那我们就要问问尤大人了,或者我们应该称他为,金賊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