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平心下暗喜,面上却不变颜色,连连点头称好。
不一会,从堂外进来了几个衙役巡检打扮之人,胖的胖瘦的瘦,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们是何本领高强之辈。王不平听着尤望年的介绍,一个个仔仔细细的打量,光看面相,并没觉得哪一个人像左丘亭所说的那般凶狠,若是换做他们去烧海鲸帮,怕是要被踢出门来。
“不错不错,这个…”王不平咬了咬手指头,计上心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两张金叶子道:“本官今日方到咱们府中报道,以后咱们大伙便是同僚。本官来的匆忙,也没带够什么见面礼,这里有几片金叶子,各位既然是衙门的武侯、巡检,不如大家伙给我露上一手。我这人从小就佩服有功夫的人,诸位谁的本事高,这金叶子谁就拿去,做个纪念,各位看如何?”
这帮衙役巡检都是些个在府中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向来都清楚那通判身份并不比知州大人低上许多,此番又听说有金叶子拿,一个个面露喜色,争先恐后的在那庭上舞起棍棒。
王不平一边装作叫好,一边细细观瞧,有耍官刀的,有使杀威棒的,还有抡着水火棍的。反倒是左丘亭所说的什么铁尺、匕首之类的武器,一个都没瞧见。
而且这帮家伙的身手,都不能用稀疏平常来形容,压根就是狗屁不通!简直就跟一帮哗众取宠的酒囊饭袋一般,也就嘴上喊的厉害,什么“看招!纳命来!你有权利保持沉默….”叫的要多大声有多大声。
有一个家伙喊着喊着,发觉周围人的嗓门都比他大,生怕自己讨不着彩头,脸憋的通红,手上动作也停了,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纳命来~~~”,自己险些没背过气去。
王不平瞧见,心里一阵阵的犯着尴尬,面上却装出惊喜的样子,对众人说道:“好功夫!好功夫啊!各位不愧是府之砥柱,国之栋梁呀!好功夫...”一边夸着,一边走下庭去,给众人手中塞着金叶子。
知州尤望年和一干下属也纷纷陪着笑,瞧王不平如此散财又怕死,个个都是欣喜。那伙衙役巡检领了赏赐,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王不平夸了一番三班衙役,又将话题引到了那牢中要犯身上。“那牢里关着的通缉犯究竟是何许人也?”
“王贤弟你方到扬州,自然不知。近来扬州城发生了三起案子,一起灭门案,两起贵重品盗窃案,皆是此人所为。本来明日本官就要开堂审他,不过这刑法之事本就该是通判大人的指责,不如明日就由王大人亲自审理吧?”尤望年斜眼瞅了瞅王不平,话里有话的说道。
“诶~尤大人您此话差异!虽然按道理是该由我审办。可我方才赴任,什么都不懂,何况犯人都是尤大人亲手捉拿归案的,自然还是让您审理为妙。下官若是能从旁协助,跟大人您多多学习,便是最好不过了。”
尤望年听了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众人瞧见了,也都跟着附和。王不平本想再从众人口中探出些昨日火事的官府口径,但想了想又没说出口,转道聊起了扬州美食与风景。
众人聊了片刻,便纷纷回自己的银局、税库、承发房去了。尤望年与王不平约好晚上为他接风洗尘的时间地点,也径自回那正堂去了。
王不平带着阿贵,自顾自的在那衙门中四处转着,众人皆知他是新来赴任的通判,都是客客气气的与他交流。王不平在大牢外遇见了刚才在寅客楼表演武艺的牢头,不住的夸奖了一番,又让他把所有牢房看守叫了出来,挨个夸奖了一番,随手给了些赏赐,又道了些:“那通缉要犯,定要严加看守。”云云,便即离去。
之后他又去了自己的通判衙门。说是衙门,其实就是一间偏厅,摆设倒也没什么新奇,王不平也没停留多久,便去了通判衙门对首的仓库。
那仓库点检,刚刚也在寅客楼见过王不平,此刻见他前来,忙不迭的迎了出来,满脸陪着笑的与王不平介绍了一番。王不平背着双手也进了库房转了一圈,四处打量一番,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