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在下愚钝,书读烦了,总是不解,也要换换脑子,图个灵台清净。兄台若无他事,不如与在下二人共酌几杯?”白衣文士虚抱一揖说到。
“酸!会念几句诗,就当可以娶到姓刘的姑娘了?我倒要试试你的酒量。”说罢那醉汉便要坐下。
“什么姓刘的姑娘?您与我家三少爷说话,可要客气些!”久儿啪的一拍桌子,弹了起来。文士尴尬的挠挠头,心道:“找茬儿也不能如此呀,久儿这演技当真肤浅。”
久儿这下不站到好,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比那醉汉矮了两个脑袋不止,顿时气势也弱了一头。
“你待怎的?要和某家动手不成?哈哈哈,也好,单是吃酒也无聊的紧。”醉汉双手掐腰,额头前伸,挑衅般的望着久儿。
文士这下又蒙了,心道:“这人也真是火绒做的脾气,一点就着…”
“好泼皮,叫你领教小爷的武艺!”喝罢,久儿便拉出架势动起手了,只见他左拳直捣那醉汉的胸口,毫不客气,可那醉汉也不慌,单手疾出一把攥住久儿的拳头,刘久儿右掌化指,直点对方左臂天井、曲池二穴。醉汉果非等闲,竟已料到刘久儿有此一招,电光火石间向刘久儿迈了一步,同时曲肘向外,迎着久儿之指尖而去,久儿见招式已然用老,纵使点上醉汉肘部也会失了穴道,赶忙又化指为掌,托住那醉汉左肘。未曾想对方力道惊人,这一托反倒撑不住,那大汉一条手臂竟压倒自己胸前。
眼看便要架不住,刘久儿往后便倒,一招“铁板桥”卸下了力道,双手撑地,反手撩出一脚。这一脚本想攻其不备,不成想那汉子持掌下压,久儿这一脚竟只踢到了醉汉右手掌中的刀鞘。
“小子,够花哨!要么再给老子翻一个!”说罢,醉汉两手齐扬,刘久儿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双膝处翻起,卓是他轻功有所根基,也不禁向后连番两个跟头才拿住桩站稳。
醉汉的这几下功夫,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却招招制敌。坐在一旁的文士也暗暗皱眉,单从这几下身手来看,醉汉的根底当真不浅,却未尝露出何门何派的影子。文士不得不冲刘久儿又使了一个眼色。
久儿瞧见,微微一笑,破口大骂到:“直娘贼,自己没个斤两还要喝的跟下蛋母鸡一般脸红腮热,找你小爷的不痛快,方才桌边太挤,快过来这边与小爷比划!”
那醉汉本来满脸得意,偏偏被这两句话挤兑的有些愤恼,身子一矮,两步就窜到了刘久儿面前,一双怒目霎那间凑到了久儿的鼻子前。刘久儿一怔,未想此人身法如此之快,赶忙瞄着醉汉的脑袋就是一拳,没成想,如此近距离的一击,竟是空了!
原来那醉汉窜到刘久儿面前,并未停留,双腿发力一跃而起,整个身体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正正好背对着久儿落下,伏在了刘久儿身后,他脚下停了,手上却没停,只见他右手拔出单刀,头也不回,借势向后便挥。
醉汉这一奔,一跃,一挥,一气呵成,刘久儿仿似全然没反应一般,愣在当场,然而那刀可直奔左边项间来了!
“砰”的一声闷响,把刘久儿惊出一身冷汗,睁开眼摸摸脖子,竟然端的还在,不禁长出一口气。原来那文士不知何时也欺身近前,双手用手中的折扇,硬生生的接下了醉汉这招。
“阁下好功夫!”那醉汉见刀势被阻,并不羞恼,反倒还刀入鞘,长身背转过来笑了笑。
那文士也放下手中的折扇道:“未及兄台之一二,若非兄台用的只是刀背,恐怕久儿的脑袋,和我这一双手,就都要搭在这了。”
“嘿嘿,那小娃儿嘴臭些,功夫花了些,手上却是干净,俺没必要下这杀手。不知阁下何门何派,来此间何干?”
文士一抱拳:“在下姓左丘名亭,来此间会友,乡人野技,师承门派不提也罢,倒是阁下的身手让人不得不佩服海鲸帮的武艺。”
那醉汉见左丘亭嘴风甚紧,话没套出来,自己的出身反被摸了个清楚,打了个哈哈道:“招子够亮,你既不愿与某家多说,老子也没空陪你闲扯。以后让那小子嘴巴干净些,咱们后会有期!”说罢,那醉汉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少爷,就让他这么走了?”
“这人想来不是我们要找之人,随他去吧。”
“连名字都没说过,你怎知...”
左丘亭挥挥手道:“若是那伙人,但凡令他起疑之人,怎会手下留情,只用刀背斩你?”
“也对,可好端端的,他为何要来找我们的晦气?对了,三少爷怎么瞧出他是海鲸帮的?”
“接你手上几招时,他并没露出自家武功,可一个习武之人最难隐藏的就是下盘功夫,踏方走位,真是交上手了,脚底下总会露出些东西。你看他朝你奔来时,头前脚后,如龙游水,那翻身一跳,又如鲤跃门,此等刚猛中又带灵性的轻功,多于水上才能练成,江南一带,应该只有海鲸帮的轻功对得上,可能就是海鲸帮本门绝技游龙步法了。”
久儿啧啧称奇:“还是三少爷您见多识广!久儿佩服!佩服!”
左丘亭抄起折扇敲了敲刘久儿的脑袋愠道:“成天只知道睡觉斗蛐蛐,但凡多用功,也不会一点都瞧不出来了!”
“嘿嘿,三少爷说的是,回山庄以后,我一定多读书,多练功!”
“不过当真也奇怪,我们还未找他,此人为何偏要先找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