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灵杰和陈一恒早早就出门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顾时风曾经所在的那个山洞。
他们从断崖斋一路下来,穿过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来到供车马行走的主路之上,复行三四十里地便到了当年顾时风救下沈灵杰的地方,他们又沿着最近的一条山路,向山林的深处走去,很快便来到了山洞附近的村子。
沈灵杰在这村子里买了几壶好酒,心想道:
“这么久了,又是寒冬,不知大师兄还在不在这山洞附近。”
他们随便吃了些东西,便绕过了村子向更远的地方走去,眼下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一处不均匀的突起之处,沈灵杰双眼放光,激动的喊道:
“就是这里了。”
这一声呐喊在山林间不停的回荡着,却无人应答,显示出一丝丝的悲凉之意。
他提着酒率先走到前面引路,来到了顾时风的墓碑之前,这墓碑是他之前亲手制作的,可此时却已经被一整个寒冬所带来的茫茫大雪给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沈灵杰用手拨开了盖在上面的积雪,“陈一恒他哥之墓”几个字便逐渐显露了出来。陈一恒看到了这个墓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不知是笑得太开心,还是笑中带着太多对过往的怀念,他的眼角不禁泛出几道泪光。
“我这师弟,向来如此顽皮,没想到到老了,竟一点都没变,哈哈哈。”
沈灵杰此刻却已单膝跪在师父的墓碑之前,打开了一坛好酒,向这墓碑之上浇了过去,酒水落在雪地之上,立刻融掉了一大片的积雪,看上去竟然向一张笑脸一般。
沈灵杰看到眼前一番景象,笑了笑,转身对陈一恒说道:
“陈老先生,你要不要与我师父饮上一壶酒?”
说着他将一壶刚开封的好酒递给了站在旁边的陈一恒,他先是怔了怔,仿佛若有所思一般,随即便伸手接住了这壶酒,径自叹息道:
“若不是因为酒,也许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变成这样,唉,都是因为一次烂醉,让我和他竟然在有生之年都未曾再见过一面。”
说罢,他仰起头,将这一壶烈酒一饮而尽,随手将坛子丢在一边,摔了个粉碎。
“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未曾碰过一滴酒。顾师弟啊,我今生这最后一壶酒,与你一饮而尽了,哈哈。”
沈灵杰被这一对师兄弟的羁绊之情深深感动了,自己便也举起酒壶,猛的喝上了几大口,激动的说:
“师父、陈老先生,今生能有幸遇见你们,见证到你们之间难能可贵的情谊,我也算三生有幸了,这酒我敬你们,哈哈。”
说完,他一口将剩下的酒喝了个精光,也将坛子向旁边一丢,眼睛中放出了热烈的光芒。
“哈哈,以后不要再叫我陈老先生了,你既已入了我师弟的门下,成了他的传人,便应该叫我师伯才是,双桐门下也算是有了正式的传人了。”
“好的,师伯。”
沈灵杰说完这话,又打开了带来的最后的一坛酒,将盖子揭开后,朝一块巨石走去,将酒倒在了上面,又开口说道:
“其实我们双桐门下,还有一人,不是,应该说我还有一位大师兄,哈哈。”
“哦?他是何人,此时又在何处?”
“哈哈,他不是人,是只白额吊睛大虎,师父收服了它,跟我说这就是我的大师兄,当时没把我吓个半死,我这大师兄也极好饮酒,此次前来便给它也带了一坛,可惜没能见到,唉。”
听了这些话,陈一恒笑着说:
“哈哈,我看你倒也颇有些你师父年轻时的样子,调皮的很,之前在我面前装得挺不错嘛。”
沈灵杰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
“我的本性并非如此,如果说我能有如此改变,也是被师父的个性感染了,人活一世,快快乐乐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