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安!”花臂哥睁着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正轻转双脚以游离的姿态在食人花丛中快速穿过,紧接着小觅也飞奔而来,大批食人花张牙舞爪地伴随左右,一转眼扭动着枝桠条朝右拐向小巷口转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花臂哥心里默声念,“不对,这里怎么有光线了?”他缩着环顾四周,才发现天涯地笼是个广阔无垠地原始森林,四周生长着青黄光秃的冷杉,冷杉树根边是大片的草垛和小黄花,三条分岔口如蜿蜒的蛇肆恣生长,而他们就在分岔口的交界地,食人花拐弯的小巷口里透出夺目的光芒,光线向四周散开,微弱的照射过来,这便是光亮的来源。
借着光线,花臂哥这才察觉一公里不到的距离,青石泥泞的地上渗出黑色发臭的脏水,从地心处冒出向四周喷射,细条状的黑水所到之处,小黄花都会发出滋滋的油炸声,转眼间便死气沉沉的蔫了下去,而这黑水像蚂蝗般正从地心里茁壮成长,慢慢延伸过来。
“天呐,这黑水像……硫酸!”花臂哥眼珠子快速转动,看着慢慢逼近的群狼,心里快速盘算着。“嘿,狼大人,你好呀,你……你们还记得我吗?一个月前救了你家狼崽子的小狐狸。”身旁,一个笑到跪舔的男人声传来。
阿狸从地上慢慢爬起,摩擦着两脚膝盖快速的朝群狼方向移动,“阿狸!”其他人压低声音惊恐的喊住他,生怕音量惊动了群狼身体里亢奋的因子,可他们怎么也没料想到他竟然挪动着膝盖跪着朝狼口送去。
“诶——你们放心,我是他们的恩人。”阿狸兴奋的扭头安抚那些小狐狸们,伸长着的红光油面地狐狸毛兴奋的凌空飞舞,与其说安抚还不说他在炫耀,被关在地笼里这么久的小狐狸们深知其中奥秘,群狼的指挥者有一块女娲石可以让他们还原最初的模样,这是除了穆勒妈妈之外,唯一的一条捷径,令人开心的是他救了他们狼崽子,按照群狼的规则即便他格斗失败也不会被吞掉。
“他真是迷之自信。”公蚁小白从口袋里探出小脑袋挂在口袋边边上,撑着下巴抿着嘴看着前面滑稽的一幕——男人跪在群狼的嘴巴前,而群狼匪夷所思地歪头盯着他。
“什么意思?”珂珂侧头低下来看着它,一张惨白紧张的脸在它面前放大,公蚁小白一抬眼被吓得缩回到口袋里。
“你别紧张,他们不会吞掉你的。”它闷声闷气地说,细若游丝的从口袋里传出,“你有松木果子,就能去前面小巷口兑换飒飒币了,敲开黑墙的第十五块墙砖就可以了。”
珂珂若有所思地听着,却发现不远处横杵着一根棍子,他眼睛发光,嘴角微微挑起,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他的功力要用长棍才能发挥到最大值:“小巷口是那些花奔跑的地方吗?”他边说边死死的盯着身后,神经高度紧张的试探踏出一大步,没有人听到!他欣喜若狂地如法炮制,轻手轻脚着猫腰快速跑去,滋滋,湿漉漉的泥泞路上,大片泥黑球探出脑袋围拢着长棍不肯放手。
“叽咕……叽咕……”它们跳动着小细腿生气的指手画脚,黑丘丘地圆脑袋上瞪着愤怒的小眼睛,越生气头上就越蹦出一根青葱绿草,像天线宝宝似的不停晃动。珂珂从来没有见过泥土还可以说话,它们的说话一点儿也不像这只小蚂蚁,可以和他们对话。
“它们不同意你搬走。”公蚁小白无数只小脚撑在口袋边缘,伸出长长的触角在空中探测,“它们说这是玉兔公主交代的任务,玉兔公主正从盐地城里过来。它们是这里最原始的生物,不会像小白这样高智慧的,主人,快点去格斗换更多松木果子,拿着它们去巷口兑换飒飒币,小白才会告诉你最后……怎么离开这里。”公蚁小白哀求的看着他。
“格斗?”珂珂瞅着那帮子狐狸人、小狐狸和两位司长,心里泛憷,“要和动物格斗?我的意思是和这群狼?”
“当然,阿狸,狼王大人发过命令,我们狼群不会亏待救命恩人,不过……格斗还是要的。”中间一头青褐色长毛的狼开口说道,他边说目光敏锐的在这群人身上扫视一遍,每个人都分散在泥泞地板上不同位置,都伸长脖子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唯独远处一小点黑影的男人正背对着它们,“你们都是男人,穆勒妈妈就是看中了你们的狼性才打发你们到这儿来的——男人们,来吧——嗷呜——”
狼群仰着脖子朝天鸣,身后传来熙熙攘攘地声音由远至近,那一排排藏獒凶神恶煞地缓缓走来,狼群贪婪的邪笑着隐退在黑暗中,青黄绿眼在空中漂浮,宛如静谧观察的猎豹,蛰伏在漆黑的夜魅中。
“你们不要妄想有人会帮你,天涯地笼里有海市蜃楼的迷障,不切实际的。”
“不切实际,不切实际,嘻嘻嘻!”
“胜了有五笼飒飒币!”
“飒飒币!五笼!”
狼群的回音在天空之上荡漾,宛如天外飞仙般空灵,来自修罗场里邪恶的诱惑,不沾一丝仙气。
“飒飒币?!”小狐狸们爆发欣喜的疑问,探头探脑地相互试探。“当然,这是天涯地笼的规矩。”狐狸人李达率先站了起来,两脚漂浮着朝藏獒飞去,身后的狐狸人也纷纷聚拢跟随。
“这是最后的机会,不格斗只能去穆勒妈妈那儿做纺织、织毛衣……真是无聊惨透了……”狐狸人大高个不满的撇嘴,回想起这么多年被困在穆德林阁扯纺织,做那该死的金缕玉衣,真是让他们不舒服极了,“小狐狸们,你们真以为她把我们派到这里大吃大喝的吗?那就来格斗吧,与狼共舞!”
小狐狸们竖起滑溜溜的红艳狐狸毛,眼巴巴的看着阿狸。“别动。”阿狸冲它们说,拍拍膝盖上摩擦的血痕咬紧腮帮地看着。
狐狸人漂浮在泥泞草垛的水沟上,欢快的转动着毛绒绒的尖耳朵,毫不客气的回望着那排蹲坐着的藏獒。它们浑身是黑黄相间的披毛,蓬松伸长像一轮太阳,黑乎乎的长毛在头上倾斜下来,四肢是棕黄色的短毛,眼前被大片粗硬的体毛遮住,看不见亮晶晶的眼,此刻它们目光紧盯着半空,乖巧如宝宝的抬起下巴瞅着他们。
“藏獒不过就是……一条狗,有什么好怕的。”有人在狐狸人群里高喊嬉笑,狐狸人们毫不在乎地捧腹大笑。
哼哼,藏獒鼻翼里喷出黑烟寥寥的气体,傲娇的歪头目光更凶狠了。
“闭嘴吧,兄弟们!”李达低声斥喝,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现一抹不易察觉地担忧,原本的绅士气息荡然无存,“藏獒是从十匹恶犬里浴血奋战出来的战士,相传狼王曾抓十匹恶犬放在狼洞里驯养,要求它们十天之后只能走出一条犬才有饭吃。经过十天十夜的浴血奋战,只有一条浑身是血的踩着同伴奄奄一息的身体走了出来,这一条就是藏獒,凶猛忠诚,耐力极强,不容易打倒。”
李达环视他们一圈,欣赏的看着由嬉笑到苍白胆怯的模样,继续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们会被穆勒妈妈抓到穆德林阁了。”
“为什么?!李达。”几人怯生生的不满吼道,李达已经飞身从长衫衣袖里甩出短刀准确无误的朝藏獒飞去。
狐狸人中站在最后的小男人正准备撒腿就跑,听见李达直戳重点的话,心里有一个地方被狠狠撞击,他清楚的记得当初那一幕,他和五个兄弟在K场打牌却被一个长卷发的小姑娘招呼着出来:“你们想不想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嘿,小姑娘,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能随便打扰男人打牌的吗?前面水上乐园左拐!不送!”他挑起短眉很不高兴的冲她说,对这样的小姑娘又不能太欺负,免得被大马路上的兄弟们见着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