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抹了抹眼,看来刚才很紧张,眼泪一直含在眼里,但人一笑起来,就没有办法再控制眼中的泪了,所以有的时候这就叫“笑中带泪”。
涂安宜见也就七八米了,也向汪剑涵这边靠拢,旁边几个工人也向汪剑涵这里慢慢的移动,想早点把汪剑涵拉上浅水区。
汪剑涵看着心里也踏实了很多,对着大家喊道:“大家不要急都小心点,我慢慢的就上来了。”
一步,两步,眼见汪剑涵已经快到浅水区了,只见上游一股很急的洪水向下急速冲来,上面有树根、树枝,还有很多杂草,看来是有些山坡已被冲跨,而随着这一股洪水,整个水面一下子涨了起来,汪剑涵只觉一股巨大的推力把身子向下带,而汪剑涵脚下的砂石也向下在动,脚下没站稳,一个大浪打来,汪剑涵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淹沫在洪水中,汪剑涵闭着气,在洪水中乱抓,试图抓到一个可靠的东西,头向上拼命仰,可刚仰出水面,又被浪淹没。
大家在浅水区都乱喊着,而这个意外让大家心里一下紧张到了极点,但却毫无办法。
正当汪剑涵试图像平时闷水一样游的时候,只觉得一只大手一把抓住汪剑涵的衣领,汪剑涵顺着那只手一直向着被拖拽,而汪剑涵竟然脚上能踩到实处了,赶紧向前走了几步,猛一抬起头来,头部竟可脱离洪水,汪剑涵大声的咳着,刚才被灌了几口水,嘴里都是泥沙,但那个人却并没有停下,拉着汪剑涵一起向岸边坡走去。
走到差不多只有小腿那么深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汪剑涵抬头看了看眼着的人,竟然是起重班组的副班长夏高,也就是前几日在食堂为汪剑涵说话的人,汪剑涵此时鼻涕眼泪一把的,用双手抹了抹,理了理头上沾着泥巴的头发,对着夏高挤出一丝苦笑说道:“谢谢啦!”
然后就只能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此时林工与其它人才跑到这边,其实刚才是顺着水拉的,所以与他们至少还有几十米远。
林工跑来看着汪剑涵问道:“小汪,没事吧,太他娘惊险了。”
汪剑涵直起腰用衣服抹了抹脸挤出一丝笑说道:“没事,只是呛了两口水,多亏这个夏班长,要不然现在怕是冲到那去了。”
林工站在夏高边上用手拍了拍夏高对着他说道:“夏高,谢谢你呀,幸得你及时扑下去,要不然我们技术室就要损失一员大将了。”
夏高嘿嘿一笑说道:“都是一个队的,林工不消客气,我这身材高些,也胖,能抗些水,没事,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林工这才发现汪剑涵此时已有些在发抖,但是大家衣服都又全湿了,这才让大家都回队部。汪剑涵脚下光着脚,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走了一段脚上沾了些泥巴,脚反而不疼了,夏高则自己回他的控制机房。
后来听向妮讲,当看见汪剑涵一下被水淹没的时候,大家都一下子被吓呆了,只见最边上的夏高一个冲刺扑了过去,这才抓住了汪剑涵的衣领,如果晚一秒汪剑涵就会被洪水冲下去,所以汪剑涵算是命大的,这个真的算是一个幸运了。
所以人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一路上汪剑涵想了很多,当在最关键的时候,就如同市井常说的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半句是说在危难之时,往往是一些没读过书,知识文化水平不高的人会仗义相助,就如同水浒里很多能称得上豪杰的人,也往往是那些大字不识的粗人,因为这些粗人骨子里有那一股不怕死的劲,就算是在中国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也往往是些社会地位低下,而且想法不多的人,而正如同鲁讯先生所写,有些所谓的文化人,实际上都是些没有骨气之人,被鲁讯先生骂作不如戏子,在三十年代的时候就曾出现过如此一人,原本身就高位,但当与一个戏子被捕的时候,戏子选择就义,而那人却选择投降,成为一个笑话,所以汪剑涵自这次遇外后,看人的角度也改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