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工看着河那边七号墩的中心桩说道:“按原来的方案,要调挖机来把整个河道改在七、八号墩中间,两边用河中石头堆码起来做防洪堤,从上游开始把河道加深,再把下游也再拓宽些,这样整个河就可以承载大的洪水通过了。”
贾书记一听,笑嘻嘻的说道:“林工,我看这水不大,现在已是八月底了,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来改河道吗?按你说的改河道,至少也得有上万方的砂石量,再把两岸筑成堤岸,那不得十天半个月的,我看就让工人用石头在七号墩四周围砌起来就行了,就不必那么费力了,你说呢石队长?”
这贾书记虽然是对着林工说这话,最后却是问的石队长,意思也很明确的说,技术方案实不实施,未必需要技术主管同意,问一问只是礼节上的表示,并不是真正的意图。
而石队长显然没有准备,也在思考到底是不是像林工讲的那样去做,书记讲的不是没有道理,这大干一百八十天这样一弄,七号墩要晚至少半个月才能施工,有些不划算。
而此时一边的赫一鹤附和道:“我看贾书记说的办法可行,自去年来,我一直看这河水就是这般一点,老牛撒尿一般,不会有什么大洪水的,万主管,赶紧的安排人按书记的方案动起来,二三天后就可以动七号墩了。”
听此一说连汪剑涵都是眉头大皱,看样子其它人也都赞成书记的主意,而对林工这种费周章的方案不是很肯定,汪剑涵看林工面色沉郁,眉头紧锁,心中可能有一万句骂人的话,竟强憋着不发,难受之极。
汪剑涵迈出一步说道:“贾书记、石队长,我这几天看过,这河道它的洪水线还在那边山坡,平时看起来水很小,一旦发洪水,可能整个西阳沟都会被淹的,那下游滩涂,这边的百姓都不怎么种庄稼,可能也是怕被水淹了,我看还是保险些好。”
这样一说,只见贾书记脸瞬间拉了下来,边上赫一鹤一副尖噪子讥讽的说道:“小汪看不出来,你还会看水线呀,这里站着的都是干了几十年的,还会没有这点经验,你们在学校学那些有个屁用,瞎折腾半天,还大干个锤子。”
汪剑涵听这个赫大肚这样一讲,简直是浑身冒气,比之刚才林工那一万个骂人的话还要多,脸一下涨得通红,像是吃了一百个朝天椒一般,正想回赫一鹤几句难听的话,林工却上前一步,拍拍汪剑涵的肩说道:“小汪刚来,还不太懂,我看就按书记的办吧,石队长你说呢。”
林工拍汪剑涵肩的时候顺势拉了一把,汪剑涵退后几步,站在人群后。
汪剑涵在学校就是个犟脾气,有一次实习,就跟带队的实习老师怼过,汪剑涵从心底看不起那些只会顺着马屁股拍的人,肚子里毛都没一根,但只要是领导一说,那么定然装做一副胸有成竹那种,找着各种理由拍领导马屁,每遇到这种人汪剑涵都会使劲怼。
石队长虽然看似直爽之人,此时却没有发声,两人说的好像都有道理,技术室掌握整个桥的技术,虽然以他自身的经历来说是看不起读书人的,要力气没力气,但如果没有技术,这桥又怎么能修起来呢?但这边书记虽然搞行政党务工作,却是从上头派下来的,隐为自己的领导,也很为难,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条不大的河,哗哗啦的流水声,更使这种尴尬难堪。
幸得石队长只是一时迟疑,随后说道:“那就按书记说的办吧。”
石队长边说边向河那边走去,一队人又都跟着。
石队长边走边跟旁边林工说道:“林工,我看你们技术室有事,就去办你们的事吧,我跟书记几个看看就行了。”
林工也不回话,只是对着技术室的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做资料吧,小汪你跟涂安宜去看下冲孔的情况,我去机房看看索道安装情况。”
汪剑涵听完自个跟涂安宜向钻机那边走去,也懒得去睬其它人,这十多万个骂人的话憋在肚子里可不是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