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口城沸腾。只因传言完颜公子遇袭。城内诸多场面上人无不暗暗心惊之时,又赶紧派府中个人搜刮灵药灵草,毕竟这千载难逢的能献上殷勤之际,断然不会白白错过才是。
其中倒以门校尉伍德畏来的最是自然不过,快捷不说,自然之意来的没有半点人间烟火。
四处城门本以是紧紧关闭,阻隔城内外往返,但在中午完颜公子醒来时,发的第一道命令竟是让昨日刚刚入的庄内的商队自行离去,前往大都。商队前行的愁眉苦脸老者王自意脸上露出一丝庆幸,庆幸之意是何,无人所知。
而跃马离开山庄,从昨夜长谈后就再也没见过完颜锦的王步悠,却频频回首,好奇之际又感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隐忧。
步悠,步悠,一切只因未到忧愁时,人间哪里又来的真正的不忧。
最是开心的倒是德福,嘴里哼哼唧唧的唱着小曲,看着前方的大小姐无碍,心中畅快使然,哼的声音都比往常大了许多。一边开心一边心里也念叨着:“这萍水相逢的便宜师傅真乃神人也,人来如风,人去如龙。只一夜就教训的那像娘们一样的男子乖乖贴贴,这不大清早就没敢露面就放我们离去。”
“就是我才给那师傅一文钱,现在想想实在过意不去,等下回,下回多给一些,才算是江湖汉子所为!”
西北并州,永留山
今日清明,天公作美,从昨夜就开始下的雨水,不急不缓,稀稀拉拉,一日内城内的炙热就一扫而空。
永留山的王爷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也被雨水洗刷的油亮油亮,凭空的多处了丝许的威严。
一宛如农家老翁的老人闲座在府内石凳上,注目看着眼前的被雨水洗涤过的菜园,目露思索,竟然连身后走过人来都显然不知。
徐与舟看着老人的背影,欲言又止,来到跟前,望向老人所看方向,待过良响,才说道:“爹,你放徐来出府,不怕?”
老人在中年男子走到身侧时才知晓,待听到这番问话,伸手掸去菜园内龙须菜上的一个小菜虫,才沉声说道:“与舟,你也不解为父的用意吗?”
徐与舟长叹一声,说道:“知道是知道,只是有些。。”
老人听出儿子话里的含义,微笑摇头,随即站起身来说道:“不用担心,有些事就像这菜虫一样,发现了掸去就好。”
“难道,你能因为这一个菜虫,就把整座园子里的菜全部除掉吗?”
“正好今日,清明,走,随我去灵堂祭拜上两炷香,”
说罢老人转身离去,徐与舟看了看菜园,目露深思,紧随其后。
其实在老人的眼里,哪怕眼前的小儿子再是富甲一方,在当爹的眼里不都是孩子?徐与舟就是那孩子。
两人七拐八拐,越走越高,貌似要走到永留山山顶之际,才来到一座类似于正堂的建筑前,徐与舟看到眼前的那扇大门,本想故意保持轻松但显然却不能,一时间神情肃穆,心事重重。
老人推开那扇大门,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每一步虽然不快,但却沉稳。听到这偌大正堂里回想的
“咚,咚”脚步声,伴随着正前方摆放的那密密麻麻好几百块的灵位,徐与舟不由的也放缓脚步。
虽然此时已是落日时分,但屋内光线因为灵位下那几十盏场长明灯,没有一丝阴暗之感。有的只是压在心头的那一抹沉重。
老人走到近前,从桌台上拿起一炷紫神香,点燃后恭敬插好,沉声说道:“与舟,你也好久没来这了,也给诸位英灵上两柱香吧!
徐与舟依言踏步上前,点燃后插好。
“这上面的人,你听说大半。但有些在你儿时就已不再了,所以你不会有印象的。”
老人说着,目光扫向一个牌位,苦笑道:“张定边,当年我俩同入步卒队,他那个年轻气盛,说以后要当大将军,骑着高头大马回家取隔壁的丫头,才是威风,在辽锦盘山之战时,为我挡了三刀,最后死在我眼前。死前拉着我的手,说怕是以后骑不上高头大马了,让我有机会试试,看看骑在上面会不会屁股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