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同在一城的徐来,显然不知有一人要试探自己的斤两。
准确的说尚未在刚才的棋局中缓过神来,哪怕回到院中那几位尚未睡去的女子也没有引起徐来的兴趣。
“适才的那番交谈,也不知对我观想如何?”徐来暗暗的思索之际。
蓦回头,揉了揉眼睛,只怕看错,再定睛一看只见念茴在角落处整理一副被褥,不禁好奇起来。
“念茴,收拾被褥是何意?莫非今晚要在此休息?”
念茴脸色微红,暗自撇了眼进屋就自顾想事情的公子,低声说道:“启禀公子,今日起,我们姐妹三人每晚会有人在此陪护,伺候公子歇息。”
徐来有些脸红道:“这个有必要吗?”
“有!”
看着念茴如此语气坚决,徐来放弃了抵抗,只好作罢。
从为与人一室相处过,并且还是个漂亮异常的女人,少女也算女人这指定错不了。
躺在床上的徐来,听到屋内角落处佳人的那一缕呼吸,辗转反侧,接连翻了好几个身后,不禁的感觉应该说点什么。
“念茴,听你口音貌似不是西北人?”
角落里的佳人显然也没有睡去,听到询问,小心翼翼的往上提了提被角,说道:“启禀公子,小人确实不是,本是南诏人士,后随父亲入了襄阳。”
“那你是如何进的王府呢?”
“幼年家穷,一路逃难,襄阳过不下去,就又逃往并州讨一口吃食。”
“父亲在并州病逝,小人无力料理后事,在路边插草为环,路过的王爷帮着我葬了家父,因此我也就入了王府。”
没成想还是一个苦命人,躺在床上的徐来沉默良响,才咽了口吐沫,用低如细丝般的声音说道:“那你想他吗?”
不知为何,早已经淡忘此事的念茴,从少年低沉的声音当中,听出了自己少遇的真诚感,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以前是想的,但后来渐渐的已经忘记他是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埋葬他的那副棺木是大红色的,想必他住在里面会很舒服。”
“其实,我有点羡慕你。”
“因为你至少还有点印象不是,不像我,我从小就不记得他们,哪怕梦里都不会梦见。”
听着念茴的故事,徐来两眼空洞的望着撒进室内的月光,低沉道。
这注定是个徒增伤感的话题。两世为人,两世的记忆都是模糊。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沉默无语良久,徐来再次说道:“有记忆时我就和一瞎子叔在一起。”
“瞎子叔话很少的,也就教导我的时候说的颇多,虽然我知道他也是关心我的,但那种感觉却不似家人一般,家人间不应该是苦口婆心的吗?”
“我和叔倒更像朋友,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懂不?”
角落里的念茴,神情恍惚,握着被角的双手也渐渐的松开,仿佛被那自言自语的少年所吸引。
这还是今日那一副故意调笑,略显无赖的少年吗?怎么听怎么感觉有着一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在里面。
“以后呢,尚依亭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家人如何?”
“本公子呢,其实也就做了这几天公子而已!以前也就是一平民百姓,其实哪怕是现在,我也不感觉自己有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