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山将车队安置好,便同吴千策在客房内说话,这时听见一阵马蹄声朝着这里奔来。
吴千策低声道:“莫不是送东西的人来了?”
朱云山起身来到窗边,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一行五人骑着大马来到了客栈的院门外,五匹马皆挂着马灯,依稀能看清骑马者的样子。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男子,正是孟敬元,其余四人都是军士打扮。
其中的一个军士翻身下马,伸手用力的拍着大门,高声叫道:“店家,开门!”
店伙计刚刚睡下,听到有人拍门,趿拉着鞋子披着衣服来到院里,应声道:“这里住满了,客官去往别处去吧!”
那军士却不离开,只是继续更加急促的拍门,似乎铁了心要将大门拍烂才肯罢休。
店伙计不耐烦的叫道:“都说了,没空房了,把门拍烂了赔的起吗?”嘴里这么说着,却也不得不伸手将门闩拿下。
“砰”的一下,小伙计刚把门闩拿开,大门便被撞开了,五匹马鱼贯而入,他连忙让在一旁生怕被撞翻。
店伙计皱着眉刚要张嘴骂人,却瞧见这几人是一身军士装扮,忙换成一脸谄笑,“不知是几位军爷大驾,小人有眼无珠,乞望饶恕!”
现在这个年头,得罪谁也不敢招惹当兵的,若是那句话说错了,随便给扣个通敌的罪名,脑袋就得搬家。
说着,一面招呼其他伙计将几人的马匹牵到后院喂草,一面大声的招呼掌柜道:“掌柜的,贵客!军爷来啦!”
店掌柜忙不迭的跑到门外迎接,口中不停的说着:“各位军爷里面请,唉呀,我说刚才怎么听到喜鹊大半夜的叽叽喳喳叫不停,原来是有贵客来了!”
孟敬元看了看院子里面停着的镖车,见到上面挂着的“镇威”字号的灯笼,掌柜一看连忙道:“大人,今晚有人搅扰了清静,还望大人海涵。”此时他哪里敢提朱云山一行将客栈包下来的事,只希望一会儿再跟朱云山解释。
孟敬元却不与他聒噪,站在院子里抬头往上一瞧便看见了现在窗前的朱云山,他微微的一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后径直迈步进了店内,身后的一个军士嚷道:“赶了一天路饿都饿死了,店家,将你店里的好酒菜只管取来!”
店掌柜忙令人伺候酒菜,自己告饶一声后来到了朱云山的客房,进门后掌柜深深的作揖道:“朱老板,您瞧,几个军爷非要在小店打尖,能否给个薄面?房钱好说。”
朱云山淡淡的道:“自古民不与官争,何况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掌柜的只管吩咐便是。”
店掌柜连忙道谢着出去了。
孟敬元和军士们坐在大堂内喝酒,见掌柜在楼上下来神态颇为轻松,便道:“想来是走镖的好汉将房间让与我们了?”
店掌柜心事一眼被看穿,面色微微尴尬的一红,道:“大人料事如神,确实如此。”
孟敬元笑道:“虽说身在公门,江湖规矩本官也是知道些的,稍后我自会前去向镖头道谢。”
掌柜又是连连作揖,知道这两伙人不会冲突起来,拆了自己的小店,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自顾自的忙去了。
朱云山在楼上仔细侧耳倾听,这些话听得真切,心中暗道:“不知这位孟大人所托的是什么要紧的物件,竟连所有人的都要避开。”
正想着的时候,听得门外孟敬元故意高声叫道:“镇威镖局的好汉,承蒙谦让,特来谢过!”
朱云山忙开门道:“客气客气,都是在外跑生计的,理应如此!”说着便伸手扶着孟敬元的后背上将他让进房中。
朱云山伸手搭上孟敬元身子的时候,手上悄然运上内力往他的后背透去,原来朱云山为人谨慎,这次见面便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功夫,以防有变之时仓促不及应对,他也担心会伤到对方,发出之时自己便收着内力,若是伤到孟敬元终是不好看。
不成想,这股内劲进到孟敬元的身体便如溪流入海,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