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成这一下用的却是鱼死网破的打法,也不防守,似乎就想拼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对面的矮壮汉子没想到他会如此狠厉,心下顿时一凛。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二人都已来不及回防,即使现在心生退意,却也是不能了,谁若撤回法宝,便会落得个吐血重伤的下场。如此场中二人便都拼命驱使法宝,拼得就是谁先击中对方。
但凡修道之士相争,绝不可能用血肉之躯去硬抗对方的法宝,即使是元婴期修士经过天地灵气千锤百炼的身体,也只能经受住普通的法宝攻击。无论何种境界的修士是绝无可能用身体硬抗同境界修士法宝发动的攻击。
比如元婴期修士所用的经过自己锤炼的法宝,若无任何防御,一般一下即可对同是元婴期的修士造成很大的伤害,两下就会造成极严重甚至是致命的伤害,除非是专门炼体的修士,不然被攻击三下一定会身死殒落。而修士中攻击最凌厉的剑修与人相斗之时,往往是飞剑一转一抹,即将对方斩落马下。
在越级相斗时,一个金丹期的修士除非拥有逆天的法宝或功法,不然是肯定斗不过一个元婴期的修士的,这种差距不是什么实战经验或者战斗技巧能够弥补的,境界上的差距是一线隔着两重天,所以金丹期修士的功法和法宝都很难对元婴期的修士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名元婴期修士可以堪堪抵挡住几名金丹期修士的联手,但是遇到几人配合娴熟又有厉害的法阵,便也只能避其锋芒。另一种情况,一名元婴期的修士可以抵挡住好几名金丹期修士的攻击,但是这个数量差距过大,比如几十名元婴期修士若是遇上成百上千名的金丹期修士,便只有落败一途,若是对方有厉害的困敌法阵,最终的结局便只有身死殒落了。
却说场中二人方一出手已成两败俱伤之局,台下胆小一些的弟子都吓得闭上了眼睛,更有甚者吓得惊呼出声来。林慕云原本也是替台上二人捏了一把冷汗,但瞟见台边赵雯那担心不已的神情,他的心情便顿时糟透了,整颗心也像堵着什么似的,便恶狠狠地诅咒矮壮汉子的那对大锤能够将台上的张玉成砸个稀巴烂。
原本那矮壮汉子先出手,自是快了一线,但是剑轻锤重,而剑修本身又是以速度见长,此时张玉成驱使的飞剑明显比那对大锤快了一线,疾速地刺向那矮壮汉子的咽喉。只怕下一刻,便是身首两分了。那矮壮汉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忍不住绝望地暴喝一声。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狮吼声响彻全场。那把飞剑被这一声巨大的狮吼声一震,便失去控制掉落到了地上。林慕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狮吼声惊得愣在当场,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场上的弟子全都软倒在地,面露痛苦之色。整个场中只有两个人仍旧站在那里。一个就是林慕云,另一个人却正是站在决斗台上的张玉成。
两人自然都注意到了对方,双目相交之间,林慕云冷哼了一声,而张玉成则略带惊讶地打量了林慕云一番,最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笑容让林慕云感觉好像有一条蛇沿着他的后背爬向他的喉咙,让他感觉凉飕飕的。
“胡闹!”随着一声怒斥,一道白光从刨子楼的楼顶飞到那决斗台上。
林慕云定睛一看,正是和自己师父在一起的那个中年人。
陈润之扫了场中躺满一地的弟子一眼,目光便转向场中仍旧站着的二人。
“掌门。”张玉成走上前去,恭敬地朝陈润之行礼道。
“玉成,你怎么能如此胡闹!你们同为我百炼堂弟子,互相切磋可以,但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说着,他的双眉微微拧了起来,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掌门,我知错了。”张玉成低下头说道。
陈润之上前,轻轻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目光中露出怜爱之意来,叹道:“你父亲福薄,竟和安远贤侄一般英年早逝了。他在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作为你的长辈自然要负起一个长辈的责任来。此次虽然你差点酿成大错,但终究是因为年轻气盛意气相争,倒也未必是真心想要如此。先回去禁食三日,好好反思一下。”
“谢掌门开恩。”张玉成拜谢了陈润之,并用余光暗暗地瞟了台下的林慕云一眼,脸上也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得意之色来。
陈润之咳嗽了一声,朝张玉成道:“你且回去吧,这就禁食反思去。”
张玉成一听,犹豫了一下方道:“掌门,我想参加明日开始的弟子比武大会。”
陈润之摇摇头,说道:“不必了。你的天资和悟性在这年轻一辈的弟子之中是最出众的,你在修炼上也相当勤奋,从不偷懒。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已经突破到了金丹期,在你这样的年龄能到达如此境界实在是耸人听闻。”
“谢谢掌门夸奖,我的确是在不久前才突破到了金丹期。”
“如此说来,你的确可以在这次比武大会上一鸣惊人。你这几年潜心苦修,想必等得就是这一日。我既不让你参加,便会给你一些补偿。”说着,陈润之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小巧玲珑通体泛着幽冷光芒的飞剑来。
张玉成恭敬地双手接过,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
台下的林慕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张玉成回去禁食反思之后,陈润之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台下的林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