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小宝是个很单纯的渔夫,所以,在赵竑犹犹豫豫着点头后,宗小宝就喜气洋洋地拖着他的战利品下了二楼。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刺客夜鸦丢进了一楼的杂物室,然后,杂物室里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打斗声。
啪啪啪啪砰……
啊啊啊啊嗷……
身为武学高手的宗小宝,见到同样身手不凡的夜鸦妹子,大约是情不自禁要进行一番深入浅出的切磋。武林中人贴身肉搏旁人也不好围观,毕竟,偷学武艺是很不齿的行为。
赵德柱吞了吞口水,就招呼士兵把谢周卿架进了二楼房间,而房间里的潘家兄弟,已经根据赵竑的叮嘱准备好了黄酒和昨夜的冷烧烤。
“坐!别客气。”
赵竑走进去,其他人就站了起来,不论潘家兄弟还是安如玉,都面带敬意。
其他人都不敢坐,赵竑只好在上首位置坐下了,然后对潘家兄弟道:“岸上的富户们可能有些焦虑,你们去安抚安抚。如果实在有不放心的,请他们上船来,我请他们喝酒。不过,菜他们自己带。”
潘家兄弟有点蒙,这都抓到知州大人了,还管那些虾米干啥?但他们可是忠君爱国的表率,也没提出异议,干脆地应声去了。
赵竑支开了有点方的潘家君子兄弟,就招呼瘸腿老货坐下,递过去一块牛腰子,然后亲自给他倒上酒,笑道:“别客气!争夺皇位失败后这几个月,在湖州,你也非常排挤作践我,我记在心里,感激不尽。来,喝!”
谢周卿哆嗦着端起酒杯:“陛……陛下,老臣惭愧。”
赵竑啄了一口酒,好淡啊,没味道,不爽地道:“不用惭愧!你受了史相公的托付,也不敢不执行嘛。”
谢周卿浅浅抿一口酒,冷汗直冒:“是是……多谢陛下。”
赵竑啃了口烤牛尾,不爽地看向站在一旁发呆的赵德柱:“愣着干嘛?审啊!好不容易抓住这狗官,你不审出个子丑寅卯来,岂不是浪费了?”
赵德柱:“啊?”
赵竑拿着牛尾朝谢周卿碰了碰杯,笑道:“别怕,他审他的,审得不合适大不了一刀砍死你。我们喝我们的,开心最重要!”
谢周卿:“……”
赵德柱只好拔出腰刀,抵在谢周卿脖子上:“老狗!快说,奸相史弥远究竟叫你做什么?你若不说的话……”
谢周卿酒杯一翻,哭嚎道:“我说,我说!奸相逼我来做这湖州知州,并派了两百精兵,说是陛下有任何抱怨言辞,就找借口杀了陛下。只是陛下自打来了湖州就谨言慎行,我等自是没有机会。不过,十日前我们得到潘家兄弟准备勾结山东忠义军造反的消息,便故意调走了湖州一半州兵,给你们制造机会……奸相还特意送来了夜鸦,准备行刺。”
谢周卿竹筒倒豆子般,将史弥远安排他监视赵竑的事情全盘托出,毫不隐瞒。
赵德柱怒道:“狗贼!竟敢助纣为虐!”
谢周卿吓得相往桌子下钻,被赵竑一把抓住了。
赵竑叼着牛尾巴,好言相劝:“别躲,真要杀你,你钻到桌下拖出来照样乱刀砍死。所以,说说吧,知道潘家兄弟想造反拥立我之后,史弥远怎么安排的?”
谢周卿:“史相公,不,奸贼史弥远早有准备。几天前,殿司将彭任已经帅八千禁军抵达武康,另有长兴、崇德二州州兵三千秣马厉兵,只等陛下造反便要围攻湖州。此外,因为担心陛下避走太湖,他们还在吴江准备了一队水军,甚至,连太湖水贼之首的钱龙王钱贵都已被收买,说是许了个防御使的官职,外加五万贯钱。只要你等一入太湖,那朝廷水军和太湖水贼便会蜂拥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