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走,院子里就剩下了朱贤德和朱学休叔侄。
两个年轻人在一起,聊的话题自然也就多了些,聊的随意一些。或站或坐,或是四下看着,或是仰望天空。
只是聊着聊着,朱贤德突然说道:“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准备……?什么准备?”大少爷一脸讶色,根本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准备什么?……自然是准备接位,……准备接过你阿公现在的位置,主管光裕堂。”
朱贤德脸都没回,只是看着眼前的事物,根本没有打量着朱学休。“你已经成年了,邦兴叔这几年也苍老的快,你最好要有思想准备,不然到时候措手不及,那光裕堂麻烦就大了。”
“啊……”大少爷一脸蒙蔽。
朱学休虽然一直认为光裕堂在他阿公年老或者是退休之后,光裕堂的主事人一定会他,他也不准备相让,但是一想到光裕堂的诸多事物,不觉间就感觉头大如斗。
“啊什么……?”朱贤德转过脸来,望着朱学休。
怔怔的看了好几眼,朱贤德才说道:“光裕堂不仅仅是朱氏光裕堂,还有追随它的其它各村各姓的乡亲们,以光裕堂现在的势力,仙霞贯少说也有近半人靠着我们过日子,如果你无法挑起这个重任,那将是一场灾难。”
“哼哼哼……”
朱贤德说到这里,突然哼哼笑起,面带着冷笑,看着手足无措的侄子。道:“你知道仙霞贯有多少人吗?……就算现在,恐怕也有近4万人,或者是4万出头,一半人就是2万或者1万大几,你能吃得消吗?”
听到朱贤德这样一说,大少爷顿时面色如土,脸色苍白。朱贤德看到他这样子,不由得心里来气。
“你就这么没用?……十大几岁的人了,什么本事没有,不知上进,一天到飞天打石、不做好事?”
飞天打石是赣南的俚语,从字面上看飞天就是一天到晚跑来跑去,打石就是打石头,无所事事、玩的意思。
朱贤德几乎是在怒斥,朱学休看到对方阴沉的脸更是心虚,低着头不敢看到方一眼。
哪个少年不放荡,尤其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子女更是这样。朱学休哪里敢反驳朱贤德,反驳叔辈?更何况朱贤德久居官位,一身气势骇人,大少爷只能低着头不说话,嘴里嚅嚅嗫嗫。
朱贤德恨铁不成钢,但是看到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个时期的少年正处于叛逆期,不可说的太重。想了想,朱贤德才说道:“前几年你在邻乡打人,被你阿公关在这院子里,可有悟出点什么?三四个月的时间,总不能没有半点收获吧,思过得有个思过的样子,有收获才成啊。”
“说说看,你当时悟出点什么,让我帮你参考参考。”朱贤德对着侄子这样说。
“有,当然有悟出一点东西。”
少年人玩性重,说笼统些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顽劣种子,但说到了具体的事情,那就不一样。朱学休顿时就来了精神。
“阿公把我关在家里,那是因为我打了人,下手太重,将老表打成了重伤,所以有理变成了没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朱学休嘴里说的谦虚,但到底是少年人,说话的眼神脸色里多多少少带着些许得意,有着几分摆弄的意思。
然而,朱贤德听了他的话之后,却是眉头大皱。“打人?……下手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