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二百万并不是什么了不得数字。
尤其对于这场婚宴中绝大多数的男方宾客来说,他们大多都有能力拿出二百万。
但没人会拿二百万随礼,这是一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所以当人们看着足足二百捆钞票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落在礼账台上,落在嫩绿的草地中,还是难掩震撼。
拿二百万随礼?
对于这个阶层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因为他们多数人年薪过百万,少有人年薪过千万,随最大的礼也就是十万八万这个档次。
但对于认识张小剑的人来说,这不是有不有病的问题,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那来这么多钱?
赵母看着眼前这些钱,觉得自己被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之前还处于愤怒情绪中的苏瑜眼眸早已无神,她想起了张小剑之前的话。
“心中有光的人,看哪里都是一片光明,心中阴暗的人,看什么都觉得是阴谋诡计。”
“放心,我只随礼,随完礼我就走。”
他真的只是随礼,随完礼也真的走了。
如果不是自己自以为是的去做了一些事情激怒了白杨,张小剑应该会悄悄的走掉。
苏瑜忽然升起了一种强烈的求知欲,她想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所以,她追了出去。
而此时,一名黑框眼镜的新闻从业者来到了一架摄像机旁。
这架摄像机正对着门口的红毯处,如果不出意外,镜头会涵盖到礼账台。
他对着摄影大哥说了一声:“一千。”
坐在架子上的摄影师心领神会,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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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婚宴有些莫名的尴尬。
二百万现金虽然很快被整理的一干二净,并且赶在了一对新人敬酒之前,但是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的事。
因为有那些所谓的同学朋友存在。现场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刚才随礼随了二百万的年轻男子是新娘的前男友。
这不赖张小剑,如果不是苏瑜死缠烂打,他会悄悄的结束这一切,至少不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自然无法更改。
“那个小伙子可真豪气。”
“这可是真爱,悄悄说,要是我我绝对嫁年轻的,毕竟老顾岁数也太大了点。”
“就是就是,看这出手阔气的程度,不是富二代也是年轻有为。”
“好像还真不是,我认识琳琳的伴娘,伴娘认识她前男友,听说只是在一个普通公司干文员的。”
“那他哪里来这么多钱,还全给随礼了?”
“怕是亏空公账吧,前阵还听说有个会计偷账打赏女主播呢。”
“也是,也是,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这种窃窃私语,嗡嗡的如同苍蝇般缭绕会场。
不止宾客在谈这件事,连酒店人员也不能免俗。
待顾言德和新娘来到宴席间敬酒时,这位常年算得上是身居高位的新郎官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他一边堆积着他满是褶子的笑脸,一边低声问道:“琳琳,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身着一身红衣的赵琳琳举着高脚杯没有回答。
她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的化妆室窗口斜对面就是礼账台,不久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按照道理来讲她现在应该恨极了张小剑,因为这可能会影响到她的婚姻。
但是,为什么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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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你埋了我,我葬了你,永不联系。
或许只有这样,在记忆深处的那个她或他在偶尔想起时才会有美好的一面。
张小剑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前任。
虽然是她删除了微信,拉黑了电话,但最终张小剑不仅去了她的婚礼,还特么的随了二百万礼金。
事情发展到如今,有很多意外。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当张小剑坐上白杨的三驴子后座在街道中驰骋,被微风吹起发丝时,他觉得真特么爽。
白杨也很爽,因为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最拉风,最帅的一幕,是他做的——倒钱。
客观上的确这件事情会影响到琳琳的婚姻,但主观上还是很难抑制住‘爽’的事实。
话说回来,张小剑和琳琳分开的时全无预兆,几乎一夜变天,那时躲在出租屋像只受伤的狗。
赵琳琳和她那位母亲,还有今天那些所谓的同学朋友谁又真的关心过呢?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三驴子一路飞驰,这次又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最终停留在了一家临江的仓买前,买了两提啤酒,拿了两袋酒鬼花生,张小剑和白杨坐在了江边的石阶上,看着波澜起伏的江面,起开了酒盖。
————
天色渐黑,江面逐渐在视线中模糊,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苏瑜走在江畔路上,精致的妆容与苗条的身段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不在乎这些,她只是没追到张小剑和白杨,不知道为什么乱走到了这里。
于是她发现这里有些眼熟。
嗯,没错。
那颗有些歪的垂柳,还是有些歪。
不远处的石地上还是有些黑,这几年的雨水也只是冲淡了一点。
这里是她和琳琳,还有张小剑白杨几年前经常烧烤的地方,垂杨柳下有树荫,能遮住太阳,前面是长江,风景不错,是一个绝佳的烧烤位置。
很多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开始回溯。
那时张小剑和琳琳还很甜,两人经常靠在一起,坐在树荫下吹风。
白杨是那个干苦力的,点炭,烤串,他一把抓,大热天的经常熏的脸都黑了,后来顽强的他把地面熏黑了。
嗯?怎么?
苏瑜走到树荫下,看到了下方台阶上两个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