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叹了一口气后说:“要我说心里话吗?”
朴京也停了下来,凑到李冰面前说:“冰儿,等的就是你的心里话。”
“我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但我那天在去医院之前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我是第一次说出口,从前和刘兴也没说过,这发自内心的,不是单纯学着外国人说的,我是笃定的。我可以为我爱的人做一切。
李冰说这些的时候,就像咏诗一样,特别是他说出“笃定”一词的时候,朴京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但人总是贪婪的,朴京还是不甘的问到:“那你曾经爱过刘兴吗?”
李冰看着朴京的傻样笑了笑,坚定的说:“那不算爱,可能从前的我太单纯,只是因为他帮过家里的忙,出于感激和他在一起,现在我全还给他了,在我余生,这个人和我形同陌路。”
朴京还是意犹未尽,尽管之前他视李冰为自己要守护的良药,却还是不免有私心,他希望他的良药对自己死心塌地,他又进一步问:“你不害怕我也像他一样离开你吗?”
李冰笑着叹了一口气后说:“我不害怕,如果你真的离开,我只会认为那是我的命运,我身边每一个人都终将离我而去,而我终将是一个永远孤独的人,我妈离开我,我爸离开我,人渣也离开我,最后连你也离开我,我认命。”
“说得跟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似的,我这辈子如果抛弃你这样的好人,我恐怕会一辈子在倒霉和不安中度过。”
朴京说着,拉住了了李冰的手,李冰顺势倒在了朴京的肩膀上,她的神情就像听悦耳的交响乐一样,她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她含情脉脉的偎依,投入的眼神就是最好的回应。
李冰突然把头抬起来,说:“出国现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一定非得公派留学,自己有本事不照样去国外漂泊,就像很多外地人来北京当北漂一样,不论你去哪。”
朴京指着那些模具说:“那我们得先磨好这些模具。”
不一会儿,本来疲惫不堪的两人就像喝了快乐源泉一样,面带微笑的磨了起来,本来听起来让人牙齿发酸的锉刀和砂纸磨石头的声音现在成了华丽的乐章,两人正是这乐章的演奏者,他们相互对视,比之前多了些徐含情脉脉,但不得不小心警慎的应对曲面的打磨和抛光,他们欢快的磨着,不停的拿已经达到朴京极限的图纸来比对。
当夜幕来临的时候,光线条件已经不能满足打磨的可视条件,四合院内传来欢声笑语,朴京洗菜切菜,而李冰则在做菜。在北京这样的人海中,四合院就像一艘小舟,让他俩能抵御酷热寒冬,有雨时能听雨歌而不是被雨淋,下雪时能看雪景而不是被冻伤。
朴京隐约觉得,在未来,房子将会是奢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