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好眠,吃过早饭看了会书,脑中不由的想起欧阳玉站在考场外那轻灵飘逸的身姿,这样的男人就像一幅画中走出的修仙之人,只能远观,想到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帮助,趁现在有空,准备给欧阳玉画幅荷花以感谢他对自己的帮助。准备好颜料,构思好布局,从开始搭笔到最后收笔是一气呵成的,拿出印章正要盖上,就看到院子里涌进一群人,中间簇拥着一位公子,一身白色锦袍,袖口和底摆都是金线压边,一根碧玉簪子把满头乌发竖起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紧抿,满脸的表情冷硬,看见后面紧跟的雨竹和多日不见的玉竹,战潇潇便知道他就是自己还没见过面的相公。抬头看了一眼,依然仔细的把章盖在右下角,然后淡定从容的收拾桌上的东西,雨竹转到桌边看着桌上的画,张大嘴巴指着战潇潇问道:“这是你画的?”战潇潇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是你刚来画的。”雨竹被噎的满脸通红,玉竹和后面的小厮都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刘学清心里也感到震惊,只是听到雨竹给自己汇报说战潇潇经常去墨宝轩,欧阳玉的小厮经常来送东西,所以今天刚回来就气势汹汹过来审问,没想到一进门看见了这幅画,这幅满池的荷花就像鲜活的一样,被风一吹都好像闻到了荷香。这样的画自己也是生平仅见。再看战潇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以前见了自己老远就是一福讨好的嘴脸,现在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收拾完东西就稳稳当当坐下喝茶,难道真是和欧阳玉有了联系?自己虽然没有和欧阳玉见过面,但是知道上门求娶他的能排一条街,却都被他一概拒绝。战潇潇知道刘学清在打量自己,肯定有疑惑,经过这段时间对这个社会的了解,对律法的解读,知道这里的律法对女性都是宽容的,对男人却是苛刻的。自己等他先开口,这是一场心里战,谁先漏出怯意谁输。而刘学清的心里也在跑马,望着眼前这个象似脱胎换骨的女人,以前总是畏畏缩缩的身子现在却是身姿挺拔,难道以前是故意装出来的?挥手让小厮都出去,扫视了屋里一圈,对雨竹的安排感到生气,叫他随便安排也不能安排个柴房啊!屋里只有一条凳子被战潇潇坐了,刘学清只好站着,战潇潇喝着茶也不开口,目光望着窗外。“怎么攀了高枝,就忘了身份了”?刘学清的声音低沉而冷淡。战潇潇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也冷淡的说道:“怎么,刘公子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是这个无情的男人,把原主踢进湖,事后又不给找大夫,让原主花季年华而去,虽然自己占了便宜,可害死原主的人自己必须给个公道。刘学清被战潇潇的犀利眼神盯着,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心想自己也算是阅历丰富,这个女人的眼神像是能洞悉一切。虽然以前自己没正眼看过她,这样的气势不会是她所有的。“你是谁,你不是王潇潇。”“我当然不是以前的王潇潇,因为王潇潇被你踢进湖里虽然没淹死,但是当晚发烧烧死了。我是烧的糊涂到,喝了洗漱水才撑过来的另一个王潇潇。”战潇潇边说着边站了起来,直视着刘学清的眼睛继续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以前的我只是想着男女都是父母生养的,组成一个家庭,不必分谁高谁低,互相扶持,相濡以沫一直到白首。可是这种想法却被人以为是软弱可欺,是无能。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活法,也许这样就有人能接受了,是吧,刘公子。”刘学清听到战潇潇那次落湖后发烧到靠喝洗漱水撑到天明的,也有些后怕,万一没撑过自己就摊上了人命,想来是病好后对自己有怨恨,才做出这种改变以引起自己的注意。想明白后微微放软了口气道:“我吩咐雨竹早上来看过,他回你没事。”是的,是来看过,来嘲讽我一顿,如果不是玉竹的一碗药我就随我爹爹而去了(原主可是真随她爹爹去了)。刘学清脸色一红道:“我这就让小厮给你换个院子,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让玉竹贴身侍奉。”战潇潇嘲讽一笑道:“不用了,你刘府的下人比我尊贵多了,我用不起,你写了和离书,我马上搬走,在呆下去我怕连命都没了。”“你想和离?”刘学清感到很吃惊。“是的,我成全你,你帮我安葬父亲的银子我会加倍返还”。刘学清一脸的嘲讽道:“我说呢,真是攀上了欧阳玉的高枝,现在有钱了,他给你银子让你和离的?”“住口!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欧阳玉是个真真正正的君子,你别污蔑他的名声,我在他店卖字画,只是主顾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刘学清听到战潇潇维护欧阳玉的名声,气的脸色苍白,咬牙切齿的道;“他如果是君子就不会给你三天两头的送东西,他不知道你是嫁给刘府吗?你的字画既然这么值钱,以前怎么穷时不见你卖画?”潇潇轻蔑的瞥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哼,送东西就不是君子,那和别人的妻主约会拉拉扯扯又叫什么?我是嫁到你刘府,就是来当挡箭牌的,是你为了让马家娶你当正夫的棋子,雨竹每天都来给我讲一遍,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看连个下人都能对我冷嘲热讽,都比我看的明白。你问我以前那么穷怎么不卖字画,那还不是多亏了你刘公子的成全啊。因为爹爹在世时,告诫我不许卖字画换钱,如今我破了这个戒,多谢你成全我做了不孝子。”听着战潇潇的唇齿相讥,刘学清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沉着脸分辨道:“我没有叫你卖字画,是你自己做主卖的,难道我没有给你饭吃吗?”战潇潇语气平淡的道:“是的,这几个月多亏了你一日三餐的稀饭馒头,要不然我就饿死了,我得好好谢谢你。穷则思变,我爹爹也不希望我随他而去,也不希望我衣衫褴褛的站在人前。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既然你我成亲是个错误,哦,也不算成亲,既没拜堂又没洞房,就是一场闹剧,现在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对双方都好。“我不同意!”战潇潇凤眸一眯:“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我成全你和马静华不好吗。”刘学清眸光带怒:“你污蔑我,我和表姐发乎情,止乎礼,是清清白白的,我没想嫁给她。”战潇潇呵呵两声嗤笑道:“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你想没想的和我没关系了,是碰巧也好是幽会也好,统统的和我没关系了,我怕再被你扔进湖里,我们好聚好散,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