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拉开,光线照在灰尘之上,横疏影在朦胧之中做了一个梦,杀手穿着呢子大衣,戴着贝雷帽,向着远处逃着,却不知怎么突然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慢慢清醒,鼻尖穿来的污浊感让她恶心欲呕,面前的脸带着奇怪的笑容,得意而又赞叹,向她慢慢地扫视,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那张脸在横疏影的身上拼命地嗅着,嘴里兴奋地叫着,只是肢体的碰触,他便面色红润,宛如高潮了一般。
“我最伟大的作品。”山口重一颓然地坐到地上,像倾泻过后的佛系时间,“色欲即是原罪,你即是色欲。”
浑身上下如同蚂蚁在噬咬,伴随着阵阵刺痛,横疏影身上不着片缕,一道道刀疤蜿蜒扭曲,纵横交错。然则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精神上的侮辱更叫横疏影难过,“你!”声音嘶哑着,再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悲剧作品,不吝赐教。”山口重一跪坐在她面前,把他的画作拿给她看,并向她点头致意。
画上一个女人在烈火中被炙烤着,火焰让她的皮肤龟裂,一道道的裂痕在皮肤上纵横着,如她现在一般。
横疏影被吊着双手,长时间的失血险些让她再次昏迷过去,她只有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然后狠狠地将眼前的人的面孔,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
外面混乱了起来,山口重一在窗口看着,转身在墙壁上绘着十字架的图案,轻声说道:“你的伤口上面被我涂了一层希灵粉末,所以不会结痂,血液会慢慢地渗透出来,所以,你暂时还不会死,身位一名绅士,我也不会让你那么粗鲁的失去生命,美好的事物总该在安静之中灭亡,如同暮光之主的福音一样。”推开门,将大衣搭在手臂上,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下楼为房间多定了一天的时间,慢慢地向外走了。
赵凌儿看玉衡不住地盯着一间小旅馆在看,不由得打了他一下,“是不是想进去体验一下?”
“啊?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想去里面体验一下?!”赵凌儿指着小旅馆的方向。
玉衡摸了摸她的头,“别闹,你不觉得那个人很眼熟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玉衡向那人追去,“他是那个杀手!”
玉衡追着山口重一的身影来到街角,转角却不见了他的身影,“你似乎落单了呢?”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危险亦是直指他的后心。
玉衡猛地向前一扑,鱼跃翻滚,躲开杀手的攻击,然而后背一冷,慢慢地渗出一些黏腻的东西。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希灵粉末,附着在伤口上面会阻碍血的凝结,你越是剧烈运动,血流的越快。”
玉衡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你的胳膊好了?”
山口重一将右肩晃动了一番,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声响,“或许人体终究不如机械好用。比如说现在,你又怎么能将我的胳膊再次卸下来呢?”
“你再来一次,我依旧能把你的胳膊卸下来!”
“我突然有点喜欢你了,同我一样的自信,那你就试试看。”山口重一右臂指向他,一个菱形钻头从他的机械手掌打了出来直奔玉衡的脸上。一直防备着的玉衡侧身躲过,钻头钉到了墙上,后面拖拽的绳索猛然绷紧,将山口重一拽向了玉衡,短短的一个照面,玉衡躲避不及,被刀片划向胸腹,眼看就要让他得手,玉衡拼尽全力打向他的左臂,使刀偏移了几分。
山口重一站定,看着弯腰捂着小腹的玉衡,面露笑意,“看来你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玉衡低头笑了一声,“是吗?那你怎么不把你的左手拿出来看看?”
山口重一不自然的晃动了一下左手,肘关节微微凸起,泛着青紫色。“你找死!”
“听说过双管猎枪吗?”玉衡突兀地说道。
“什么?”
“砰!”一声巨响在他的耳边炸响,玉衡扑倒在一旁,子弹带着淡蓝色的火焰撞向山口重一的身体,将他砸向墙壁,然后带着两个巨大的弹孔摔落在地上。山口重一吐着血,右手指向了房顶,将自己拽了上去。
“为什么不补一枪?”
“这破枪换子弹太慢了。”
赵凌儿纤细的身子举着一把看起来巨大的枪械,嘴里塞了根棒棒糖凹着造型。
“你再耍帅,你老公就要死了。”玉衡痛苦地哼着。
赵凌儿跑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他,“你刚才不很能装的吗?还栓管猎枪,我这叫天空之影。”
“我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不然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打到他。”
“切,我那是枪法好。”赵凌儿鼓着脸说道。
玉衡掏出口袋里的药粉来洒在伤口上,从她的嘴里抢过棒棒糖,含在了嘴里,“我失血过多,补充一下血糖。”
赵凌儿脸色红了一下,却又习以为常一样,拉着他的手,“走吧,反正他也跑了,我们去他住过的宾馆看一下,旅店老板应该知道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