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方子清跟几个喝的脸红耳赤,坐在大厅沙发喝茶的首长打过招呼,自己上二楼的客房休息。
马婶已经把床单重新换了一遍,她拍拍床沿:“丫头,过来坐坐。”
方子清在马婶的身旁坐下,头靠着马婶的肩膀,动情的说道:“婶婶,你对我真好!”
“傻孩子来的,来到了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就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你和马叔一直都疼我!”方子清禁不住哭出了声,抽泣着:“我家人没有了,程晖又找不到,婶婶,我有时真的好辛苦,好难受!”
马婶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婶婶知道你在硬撑,在部队,在乡下,都装着没事,可我知道你心里苦!婶婶这里没有别人,你想哭就哭吧!”马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方子清只是不停的流泪,在马婶面前,完全没必要去掩饰自己的痛苦。
那一年大地震,在教室里的方子清,被一下子摇晃的大楼吓呆了,还没有清醒过来,整幢教学楼轰然倒塌,跟着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她苏醒过来的时候,更恐惧的是四周一片漆黑,一只能动的右手伸出去,摸到的是冰冷的水泥板,身上感觉到的全是沙土,一点移动的空间都没有,胸部被沙土挤压得只能轻轻喘气。她的手伸出去的时候,摸到上面是冰冷的水泥板,被眼前竖着的水泥板撑着,没有压下来,不然自己会变成一块肉饼的。
到底自己埋在多深,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一点都不知道。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只有周身的疼痛和极度的饥饿。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是几个小时?一天?两天?
她想张嘴呼救,胸部被压着,难以发出大一点的声音。动不了,叫不出,看不见,听不到。她感觉到了绝望,恐惧!她无声的哭了,那种无助的哭。
她的思想是活跃的,心是灵活的,她马上想到了保存身体的水分,即使流泪,也会令身体的水分流失。她不再哭了,一定要想办法通知外面的人,虽然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
方子清伸出的手在砂砾里摸索,抓到了一块拳头大的水泥块,敲打着水泥板,一下接一下,希望外面的人能听到:
“叮,叮,叮,叮。。。。。。”
她晕了过去。
她醒了过来:
“叮,叮,叮,叮。。。。。。”
她晕了过去。
她醒了过来:
“叮,叮,叮,叮。。。。。。”
反反复复。
终于,她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听到了打钻的声音,急促而忙乱的人声,她无声的痛哭!有人来救自己了,终于可以活下来了!